时一沅站在一旁,看着他深呼吸一口气后,裁下骆夏的一缕发丝,细心保存进收纳盒中,并告诉长眠的青年,他一定会为他报仇。

期间,她感觉到不少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打量、有不喜,还有防备。

短暂的失态后,棠溪晟收起愤怒,神情也恢复了平静。

他重新为骆夏盖上白布,对夏苒道:“这里交给你,我先去见沈执。”

夏苒红着眼点了点头,让医生治疗伤者,把战死的金乌近卫抬进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棠溪晟回看面露不忍之色的时一沅,“走吧。”

夏苒这才发现时一沅也在,往外走的动作顿了顿,垂在身侧的拳头微微收紧,又很快松开了。

姬青沅不是黑鸢尾,骆夏的猜测错了,但他说抓沈执,引出了真正的黑鸢尾,他又是对的。

夏苒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转过头。

不管见姬青沅几次,她都无法对她产生好感。

时一沅无所谓别人对自己的喜恶,跟着棠溪晟去见了被带到另一间审讯室里的沈执。

她被棠溪晟留在审讯室外,只能隔着单向可视玻璃观察他。

事到如今,还不忘试探她吗?

时一沅坦然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单手托腮看着审讯室中的情形。

沈执没有再被铐上镣铐,此时正端着一杯热水坐在椅子上默默喝着,双眼没有焦距地盯着前方,像受到了某种重大的打击。

一队金乌近卫把审讯室里里外外守得密不透风,秦诃坐在沈执对面,任由拟态医生给自己治疗。

听到脚步声,秦诃对拟态医生做了个停止的动作,从椅子上站起来,向棠溪晟微微俯身,“殿下。”

棠溪晟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坐下,自己则看向沈执,恢复成往日的温和从容,关切地询问:“还好吗?”

沈执僵硬地转动眼球,对上他平和的视线。

这次他没有保持沉默,而是哑着声音道:“我不知道黑鸢尾是谁。”

此言一出,不管是棠溪晟还是秦诃都皱起了眉头。

不待他们询问,沈执继续说:“其实,我没怎么接触过藏在星曜军校的黑鸢尾。”

秦诃屈指敲了敲桌面,“那他为什么要来杀你?”

沈执握紧水杯,“因为我手里有一份潜伏在永曜帝国的紫鸢尾据点图。”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棠溪晟没有被他爆出来的消息冲昏头脑,指出他话中的漏洞,“你连黑鸢尾都没接触过,怎么来的据点图?”

沈执长长呼出一口气,“小时候,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直到三年前,有个人忽然找到我,说他是我的兄长,把我放在孤儿院门口,是想让我远离危险,是为了保护我。”

“我当时觉得很可笑,后来才知道他是黑鸢尾,一直想脱离哈德森家族的控制。但他还没有找到摆脱鸢尾图腾的办法,就在几个月前执行任务死了。”

“我从他留下的遗物中发现了一份图册。那时候的我不知道那是紫鸢尾在永曜帝国的据点图,顺手就收起来了。”

“我不想成为被鸢尾图腾控制的傀儡,也怕其他鸢尾会发现我和他的关系,所以来了星曜军校。”

说到这里他苦笑了声,“没想到我以为绝对安全的地方,是黑鸢尾经营许久的老巢。”

“我发现有人在监视我,于是接近了姬青沅,监视我的人果然有所收敛。可我也知道,这并非长久之计,黑鸢尾既然盯上我了,肯定知道了我和兄长的关系,甚至有可能知道了我意外收起来的烫手山芋。”

“赤狼被劫之前,我的宿舍里出现了一只星螺,黑鸢尾告诉我,只要我交出据点图,并想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