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重新碰见他,那怕不确定是不是他。可只凭那张脸,若是心中不顺,一时要动手,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男人悯然的神色着实叫人瞧着怜惜。
“你说不是,我便信你。”
窈娘垂首。
上次便是她误会了他,这次若再这样,也未免太伤他的心。
陈用吉长长吐了一口气。
“不是我,若是我动的手,便叫我天打五雷轰,这辈子,下辈子,都见不到你和团”
“够了!”
窈娘有些不安,“你说不是我便信,何苦发这样的誓。”
“怕你不信。”陈用吉掀起眼皮,眼神灼灼。
“若是发誓便能让你我信我,别说是一个,便是十个,又有什么不能做的。”
窈娘脸颊有些烫,装作不在意。
“你过来,头发乱了,我替你理理。”
陈用吉靠过来,站在她身前垂下头,任由她三下五除二,差了他的发辫,重新绑好。
乌柔发辫在她指间翻飞,像三只燕子的尾羽般灵巧敏捷。
“往后就梳辫子,不束发了,你日日给我梳。”
陈用吉捏着发辫,等着窈娘用发绳替他绑好。
窈娘白他一眼。
“可不是你,还能是谁呢?镇子就这么大,跟他有仇怨的,除了你,还能有谁?”
她嘟囔着,下巴忽然被陈用吉抬起。
陈用吉漫不经心一啄。
“用贞呢,半日没见他,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
窈娘蹙眉,似是刚想起什么一般。陈用吉抿唇,视线移向屋外。
“说曹操曹操到。”
院子里,陈用贞抱起一脸担心的团团,哄了许久,逗得她笑了,才将她放下。
他还不知道家中多了一个养伤的病人。
一进屋子,只听到窈娘的声音。
“陈用贞,你敢不敢发誓,张抚头上的伤不是你打的?”
抬头,是两张紧紧盯着自己的脸。
陈用贞拧着眉,慢条斯理道:“怎么,张夫子受伤了?他受伤你便怀疑我,你为何不怀疑是兄长?”
陈用吉眯眼,道:“我对窈娘保证过,往后不会做让她不高兴的事情。自然,我也发了誓。”
隔间里,替张抚诊脉的大夫终于出屋。
“张夫子这伤不要紧,虽然是撞到了脑袋,但索性没伤到要害,修养几日,等他醒过来,再多进补些,也就好了。”
窈娘谢过大夫,送走了他。
回过头来,皱眉看向一脸淡定的陈用贞,“是不是你?”
陈用贞摇头。
“那你敢发誓,若是你动的手,这辈子便再也见不到我和团团。”
陈用贞默然。
“陈用贞!”
窈娘磨牙,“你经书果真都读都狗肚子里去了?对人下手,你不是犯了杀戒?”
陈用贞挺直脊梁,余光扫过兄长看好戏的神色。
沉声道:“不是,我下手之前便算好了的,若是下杀手,早将他扔进河里了。”
窈娘叹了口气,指了指卧房的被褥,“收拾东西,你先睡柴房。”
陈用贞摸了摸腕间念珠,神色平和,自觉卷了铺盖,抱在怀中。
“你身在其中,不肯承认他是谁,这不是你的错。我却看不惯他总是缠着你,仗着你心软,便总是来找你胡搅蛮缠。他日日到你跟前,日日缠着你,你早晚有心软的那一天。”
窈娘脸都白了。
陈用吉急忙安抚,劝她坐下喝口凉茶。
自己却替陈用贞掀帘子,送他去了客房。
客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