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纸包裹拆开,递给团团。里头有槐花糖,桂子糖,白莲糕······都是方才在铺子里,那人亲手包给他的。
“啊······又给我啊,先生?!”
团团踮脚,咬了咬牙,想拒绝。
“阿娘不让我多吃糖,怕我牙坏了。”
“没事的,偶尔尝尝罢了,我不喜欢吃甜。反正我带回去也只是留着,倒不如给你。”
张抚坚持。
团团歪歪头,“先生不爱吃甜的?那为什么总去我家中买糖?”
张抚一窒,忍不住又想摸鼻子。
时常去槐花铺子里买糖,便是因为他想多看她几眼。
只是这样的话,当着孩子的面,他实在说不出口。
团团眼巴巴望着张抚手中的糖食。。
说起来,她也有好些日子没吃过铺子里的糖。
花花绿绿的糖瞧着十分诱人。
团团咽了咽口水,“先生,那我真的拿走了。”
张抚点头,“嗯······只是,不许告诉你阿娘。”
远处的孩子们聚集在一起,已经开始呼喊团团过去。
团团点头,连纸包带糖果一把拿过来,麻溜儿就又朝着孩子堆跑过去。
这么多的糖,她一个人是吃不完的,不如分给玩伴儿,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夫子教的。
毕竟是冬日,天色黑的要比往常早。
团团跟玩伴们分了糖,又在雪地里胡混了一阵,回到槐花铺子后头的宅子时,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下来。
窈娘早早锁了铺子,在正堂中瞧着陈用吉练习木工活儿,余光瞥见团团磨蹭着进屋。
再正眼瞧她,就忍不住抚额。
“都去哪里胡混了。一天天的,早上穿的袄子还是干净,怎么到了晚上就能脏成这样?”
她点点团团额头。
摸摸红袄子,已经湿了小半。
“不过是孩子心性,喜欢玩闹罢了,又不是换不起衣服。你说她做什么。白白浪费口水。”
一旁陈用吉抬头帮腔,手中又一个活灵活现的木老虎。
团团吐吐舌头,“还是阿爹疼我。”
陈用吉满意一笑,眉间小痣越发生辉。
窈娘也微笑,只是是对陈用贞笑。
他方才在书房读经,恰巧出来,听见这一句,直接脸黑了。拎起团团。
“说了多少次了,我才是你阿爹。”
团团苦着脸,“都叫习惯了,用贞叔叔。再说不都是一样的,反正你们在团团心里,都是阿爹。”
她苦着脸,朝窈娘伸手,“阿娘,你快抱我下来。”
陈用贞不闹了,将团团递给窈娘。
屋中火炉烧得旺旺的。暖融得很。
窈娘抿唇,扯开团团的衣扣,脱了她的红袄。
团团满不在乎,又蹭到陈用吉身边,瞧他方才雕好的老虎。
窈娘顺手将红袄抖了抖,里头却飘出一张带着槐花铺子花印的油纸来。
“这是怎么回事?”
窈娘皱眉,拿起油纸包。盯着团团。
“不是不许你偷吃,这是哪来的?”
团团回头,皱了皱鼻子。
想起张抚交代的话,挺了挺小胸脯:“捡的。”
屋中灯火明朗。三双眼睛灼灼望着她。
团团怂了。
怏怏道。
“好啦,是夫子请我吃的。”
0104 活着的时候没抢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