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临渊道:「你可以与我说说。」

裴语涵道:「徒儿有事自然不敢欺瞒师父,只是如今徒儿长大了,很多事都

是自己的事,需要自己去想。」

叶临渊想了想,转身离开:「每个人心中都有桎梏枷锁,希望徒儿可以早日

走出去。」

裴语涵转过身,轻声道:「谢谢师父。」

落灰阁中,夏浅斟正伏桉写字,素雅的笔锋吸饱了墨汁,缓缓在雪白的宣纸

上一点一捺地写着。

叶临渊回来的时候,她搁下了笔,微笑着看着他。

「你那个小徒弟怎么样了?」

夏浅斟问。

叶临渊道:「她不对我说那个人的事,我自然也不会过问。」

夏浅斟道:「你谋划了这么久,却还是让他给逃了,如今他身在北府,若是

一直不出来怎么办?」

叶临渊道:「北府藏不了一辈子,他总还是要来见我的。只是不知道他是如

何察觉到我即将醒来,先一步离开了,莫非只是巧合么?」

夏浅斟道:「他到底是谁呢?」

叶临渊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如果他是一个人,那他便注定离散,如果

他是一柄剑,那他可斩万物。」

夏浅斟却像是听懂了,她道:「苏铃殊曾经在北域遇见过他,但是他没有认

出我。」

叶临渊道:「因为在我给他的记忆里,本就没有我们的。」

夏浅斟微微笑着。

叶临渊同样笑了起来:「俗世之间,人总会对许多事物产生情愫,而五百年

前,我封山闭关之际,便已抛下了几乎所有的羁绊,只有你是我唯一的死结。」

夏浅斟道:「那你什么时候把我这个结也解了?」

叶临渊笑道:「既然是死结,当然是不求解,无法解。」

夏浅斟听着这些情话,动人的笑靥在落灰阁中愈发明艳。

她取过了桌桉上的一本书,合上,那本书的封面散发着澹澹的金光,而翻开

书页,其间文字更是晦奥难懂。

叶临渊问:「这本金书能看懂多少?」

夏浅斟道:「这些古文字历史太过久远,而其间真正蕴含的奥义也绝非文字

本身,我感觉它更像是一个载体,一个世界,一本真正的历史。」

叶临渊道:「它可以创造一个世界,让人拥有回到某一段历史,重新走过那

一段历史的机会,对吗?」

夏浅斟轻轻叹息:「可历史终究无法改变,我们能改变的,不过是书上的历

史。」

叶临渊将书取在手中,寻常地翻动着书页。

「我在金书的幻境里经历过很多事情。」

夏浅斟忽然说。

叶临渊道:「那些都是虚妄,我不介意,你也不必介怀。」

夏浅斟问:「但是人真的经历过了这些,总会有所改变。」

叶临渊嗯了一声,微笑道:「在与你游历的三个月间,我便有所感觉了。」

夏浅斟问:「我与你百年未见,你真的不怕我变成你不认识的模样吗?」

叶临渊道:「如果我不认识你,那我可以重新认识你。」

夏浅斟低下头,轻声道:「这些天我不敢睡觉,因为我总会做梦,梦里都是

我四百年间经历的场景。」

叶临渊道:「这些都是我的错。」

夏浅斟道:「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而在最后一次,重复三千年前历史那次

,我为了骗过殷仰委身于一个魔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