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舟的老人见怪不怪,只是对着那个微笑行礼。

一剑飞入浮屿,破开连绵青山,一个衣着朴素眉目古铜的男子身子停在门口,

门上石刻「代刑」二字,随着男子的到来,门应声而开,古剑停在他的身侧,随

着他缓缓行入殿中。

殷仰站在殿中,看着迎面走来的男子,微笑道:「白先生此去如何?」

古剑规矩绕着他周身缓缓转动,白折缓缓道:「她虽入通圣,差叶临渊却依

旧很远。她那个徒弟天赋极高,我许多次出招他竟能看破。而且……」

白折欲言又止,陷入沉思。

皇城外万剑凌空之时,他还未行远,自然能够见到那一幕。即使是他见到那

群蝗般的剑意,依旧不免心神摇晃。只是他不明白,他凭什么可以御剑千万?

殷仰直接问:「那个人有没有可能就是叶临渊?」

那个人指的自然就是林玄言。

叶临渊当年许诺五百二十年出关,如今已然五百余年,算起日子叶临渊随时

都有可能出关。

白折摇头道:「不可能。」

殷仰挑眉:「为何?」

白折道:「我当年与他对过剑,我们对于彼此的剑法都极其熟悉,这一次他

虽未出剑,但是他身上激发出的剑意和叶临渊当年迥然不同。」

殷仰道:「这或许正是闭关所致?」

白折负手而立,傲然道:「你不懂剑修,修剑之人在握剑的一刻,剑心便已

雏形,他看见的是江河便是江河,看见的是丘陵便是丘陵,莫说五百年,三千年

依旧如此。」

殷仰饶有兴趣道:「不知白先生当年握剑之时见到了什么。」

白折的身形顿了顿,他平静道:「我看到了极北的一株古树。」

殷仰又问:「那叶临渊当年看到的又是什么?」

白折难得地笑了笑,他古佛般的脸上露出微笑,看上去有些怪异。

「我不知道,但我猜他看见了一片深渊。」

白折与殷仰擦肩而过,殷仰回过身望向他,忽然问:「渊然已经送到了神王

宫,如今正于雷泽之中淬去那皇家气运,白先生可要见一见?」

白折只是说:「不必。」

殷仰轻轻抬起头,微笑道:「我知道你看不惯我和承平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只要白先生不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我许诺将来从叶临渊手中夺回那把剑的时候,

定送给白先生参悟。」

五百年前,殷仰进入龙渊楼中,九死一生之后取出了一把剑。正是因为这把

剑,叶临渊才有大领悟,开始了那段长达五百年的闭关。

这是一切的开始。

白折道:「那柄剑对于天下任何人都是旷世之物,但是于我不然。你与叶临

渊有仇,承平与陆嘉静有怨,你们报仇报怨都与我无干,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忘记

浮屿存在的真正意义。」

每一代浮屿首座传位之时,都会告诉下一任首座那个浮屿最大的秘密。

那是浮屿存在的意义。

殷仰面无表情道:「我们现在做了这么多,挑起人妖战争,颁下仙平令,换

来那柄渊然,所有这一切还不就是为了那一件事?」

白折道:「我不知道你与承平设计将她放出来对不对,但是我希望无论如何,

这件事可以在我们这代结束。」

殷仰道:「我自有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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