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婵溪轻蔑地看了林玄言一眼,双手环胸,笑道:「那这个人情就由你替陆

宫主赔了吧。」

林玄言问:「你想我怎么赔?」

身边的裴语涵神色微黯,她早有猜测陆嘉静的次便是交给了他,如今他

这般回答便等同于默认,虽早有预想,但是每每想到自己的经历,难免心绪微乱。

她知道,这种心结会限制她在通圣这条道路上行走的距离,但是她也无可奈何。

季婵溪道:「等会再说,先看戏。」

「看戏?」

季婵溪指了指那灯火辉煌,朱璃碧瓦之下的场景,江妙萱火红的嫁衣像是随

风燎起的焰苗,顷刻间便凶烈得令人不可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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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妙萱回头望向了季婵溪的方向,季婵溪微然一笑,不知从何处抛出了一把

剑,江妙萱嫁袖一挥,随手接过了那柄剑,而此刻她身边已经围了许多人,那些

人有的是明虚宗的长老,有的是夏家重金聘请的供奉,而与江妙萱相对而立的便

是陆盏宗主,他不知道这个曾经的徒弟到底练了什么邪功,此刻境界连自己都无

法看透,所以方才在他念力未能触及到江妙萱之时,他便以宗门秘法警示各大长

老,如今诸位长老已经起身纷纷将她围住,甚至有许多在宗门闭关的长老也已经

动身前往此处。

你江妙萱这功法再邪门,难道还能与整个明虚宗抗衡不成?

陆盏轻声冷笑,「你既然执迷不悟,那别怪为师手下无情了。」

他手指在袖中轻轻扣弹。

与此同时陆堪与十数位长老同时出手。

江妙萱看着他们,脸上已经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只是这些微笑带着些许的

悲悯。周围人群已经散去,夏老爷子也被抬入了暗阁之中,几个侍卫拖着夏知酒

离开,夏知酒两条肥胖的双腿拖在地上,脸上横肉颤动,不知是不是因为惊恐,

他满脸泪水纵横,看着很是好笑。

天地空明,清风朗日。

血红嫁衣的女子是天地间唯一的焰火。

陆嘉静看着她的背影,越发觉得熟悉,片刻之后,她神色震惊:「是…她?」

林玄言看着她,神色不解。

陆嘉静望向林玄言,问道:「你还记得失昼城中的那副壁画么?画中有一个

南海抚琴的女子的背影。」

「你是说二当家?」林玄言回忆了片刻:「那位死于千年之前,失昼城封印

松动的暴乱中的女子?她们的背影确实有些像。」

陆嘉静点点头:「相貌不过其次,最主要的是道法,天下道法,失昼城所承

道法最为古老神秘,与灵妖仙三脉不同一宗,所以方才连语涵都没有看透。」

林玄言点点头:「我记得那副壁画上有一句诗,好像是那位当家大人写的。」

陆嘉静正要开口,却听到季婵溪清澈的声音徐徐飘来。

「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季婵溪如蒙水气般的目光怔怔地看着那方舞台,语调轻缓,没有抑扬顿挫,

真的就像是青丝暮雪那样,落地成灰。

陆嘉静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只是听她轻轻吟诵,自己竟也有一瞬

间伤神。

林玄言想到了那日的那尊雪白法相,那尊法相同样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只是

那种美丽太过普通,让人无法记住,于是记忆力只剩下茫茫雪白。于是他便联想

到了那位失昼城的大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