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站在那处听他絮絮叨叨地说。
张尚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脸期盼地看着季矜言:“小郡主,奴婢说明白了吗?”
季矜言微微扬起头,做了个总结:“所以,你是想让我替你们殿下分担一些,是吗?”
“小郡主果然冰雪聪明!”张尚扯了半天不好意思开口的事儿,被她一句话点破了,顿时惊喜万分,他还不忘了带上自己主子,“如果您愿意,殿下也会开心的!”
看着一脸欢欣的张尚,季矜言微微侧目:“那行吧。苏嬷嬷,你随张公公一同去春和,看看柜子该选什么纹样,帘子用什么料子吧,我不喜欢楠木的味道,其他无所谓,那我就先去御书房了,圣上昨儿说,今日下朝之后有话要跟我交代。”
临走前,她还是将炉子塞进了张尚手里:“御书房里应该暖和着,不需要这个。”
“啊这?”张尚苦着一张脸,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话,是不是惹了小郡主生气,他有些无措地回头看了看苏嬷嬷,“嬷嬷,这、这算怎么一回事儿嘛!”
苏嬷嬷摇摇头:“不好说,主子们的事儿,我们少掺合,走吧,你不是要选柜子吗?我们一同去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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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矜言缓缓走着,玉带河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她到御书房时,远远瞧见齐勋与齐珩二人也朝着这边走来。
张尚说的话不假,齐珩的确比上回见时清减了不少,他身量又高,整个人显得格外挺拔,季矜言的目光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游走,缠绕一圈的腰带冗余出来的部分又多垂坠出好几寸,正随着他的步伐移动而轻轻摇摆。
她的脸上莫名生出热意,那条腰带的花纹很熟悉,曾经在黑暗的夜晚中缠绕在她的手腕上,那一次齐珩从身后贴了上去,咬住了她脖颈一侧的软肉,腰带的布料柔软,却还是在她的手腕一圈勒出红痕。
齐珩没有看见她,他似乎正与齐勋在争论着什么,整个人的脸色都是沉稳且凝重,修长的手指时不时地在虚空中比划着。
季矜言的思绪跟着他手指游走,在虚无的空气中,留下一道道深刻的指纹。
临洮城的那场民变,齐珩处理得很好,回来之后得到了齐勋的赞许,如果说圣上原本还有些犹豫,那在齐珩回来之后,立储的倾向已经十分明显。
民变之后,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将中都城的奉天殿烧得干干净净,那些死去的工匠尸体也随着大火被焚烧,齐珩命人将所有骸骨收敛起来,通知了他们的家属前来认领。
可是烧得那么透,早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于是他询问工匠的家属,是否愿意把他们的骸骨留在临洮,将会由朝廷统一安葬立碑,同时每家会领到一笔不菲的安葬费。
在临洮,他向所有人许诺,回宫之后会着手开始废止中都城的建造,今年放归所有工匠回乡过年,与家人团聚,同时,也会尽他所能,劝谏圣上,放江南民众归家。
一时之间,齐珩在他们心目中的位置水涨船高,在临洮百姓们纷纷赞誉,皇长孙果然有思文太子仁慈敦厚遗风。
季矜言怎样也不能将仁慈与敦厚这两个词,和齐珩联系在一起,又或许,他本性如此,只是这两个词没有在她身上应验而已。
郑裕走在前头,率先看见了她:“小郡主,怎么不去里面等?外头寒气重。”
“我也是刚到。”她回过神来,对着郑裕微微一笑,“可要我在外头多等一会儿?”
方才看见齐勋与齐珩还在争论,不知道是否还需要给他们多一些时间,季矜言的目光朝他们俩那处望去,祖孙俩已经停下了脚步,齐珩的面色温和俩不少,倒是齐勋,一脸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