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长子,需为父亲守陵三日,还要在此住上三天,太子妃卢氏原本也是要在的,但她想起太子临终前种种,总难释怀,寻御医找了个由头,便早早地回宫去,懒得再管更多。

晋王与燕王见太子妃走了,便双双向圣上请了旨意,要在此为大哥守陵一晚,待到明日就直接动身离京,一个回太原,一个去北平。

季行简上前禀奏同留:“圣上,从前太子殿下对矜言最为疼爱,便让她也留下吧。”

齐勋点点头:“准了。”

自太子故去后,齐勋的精气神明显不如从前,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明日也要回临洮去了,朕险些给忘了。督造中都乃是要务,朕已下令迁徙江南四万富户移居临洮,此事也全权交由你了。”

“圣上请放心,老臣必当鞠躬尽瘁。”此刻人已经走得差不多,唯有朝中几位一品要员,季行简双手交叠在面前,恭敬地行了拜礼,“老臣深知储君于大梁之重,还望圣上尽早另立储君,以定社稷,安万民。”

几位一品大员跟在宣国公身后:“望圣上尽早另立储君,以定社稷,安万民。”

齐勋的脸色放了下来:“季行简,你莫非是觉得不立储君,社稷就不定,百姓就不安了么?”他手指头颤悠悠地指着身后,怒道,“朕的太子,栽培了二十年的太子,才刚刚落葬,你好歹也做过他几年少师,竟在太子的陵前逼迫朕另立储君么?”

季行简面色如常:“昔年开国二十八功臣,如今留在京师的不足五人,老臣这一走,恐再无人敢在御前直言,圣上还请三思,早日定下储君。”

“朕还没死!”齐勋咆哮着喊出这句话,只觉得一阵血气涌上头,指着季行简恨不能即刻下令将他斩首。

其余众臣赶忙上前:“圣上,保重龙体要紧。”

郑裕搀扶着齐勋坐在一旁,又去端茶递水,齐勋手脚发麻,冷冷地盯着季行简:“那么以宣国公高见,何人堪为储君呢?”

只见季行简端正地跪拜在齐勋身前:“历朝均是立嫡立长,太子薨,晋王为长子,理当册立晋王为储君。”

“宣国公的意思,朕已经明白了。”齐勋无奈地摇头,季行简满腹才学,没想到一辈子都是如此迂腐,若是大梁交到晋王的手中,恐怕就如秦,二世而亡,他不想再与此人起争执,于是敷衍道,“朕定会仔细思量,悉心定夺。”

“谢圣上。”季行简再次行拜礼。

齐勋意有所指地说了句:“不过立嫡立长是天定命数,朕既已破了这个天,便要叫日月换新,立贤不立长,此后便是大梁的规矩,郑裕,将这句话带给史官,篆刻在大梁史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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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没预料到要留宿西陵山,季矜言即刻差遣云瑛回宣国公府去收拾一些换洗衣物,顺便让她回去带话给管家,明日一早回临洮的车马直接来此处接上他们出发。

送别了云瑛之后,她与齐峥折身返回陵园。

厢房虽与陵墓有些距离,但那里的砖墙也是冷冰冰的,叫人害怕。虽然季矜言不信鬼神之说,但不免觉得有些森冷,再加上心中舍不得与齐峥分开,故意走得极慢,想与他单独相处久一些。

日头渐渐西沉,齐峥屡次回头催促:“走快些,天黑得早,山里头冷。”

季矜言的心思落空,心中气他,不应声。

“是走不动么?”齐峥察觉到小姑娘的脸色里夹着愠怒,有些为难,“在这儿,我也着实不方便背着你。”

“谁要你背?”她头也不回地冲到了前面,旧地重返,不免想起那日在西陵山的情形,“那日遇见刺客,齐珩伤了一只脚,我将他架在肩上,雪地里走了两个时辰,都不曾说累,这点路又能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