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也无法阻挡蔓延的寒意了,叶瑜发觉自己开始颤抖,鸡皮疙瘩以不可阻挡之势冒出,将他的惶恐明明白白地敞露于外。
崇老师还没发现他的异常吗?为什么还不来抱住他,告诉他一切都会过去的?啊,对了,崇老师看起来很生气,刚刚还揪着他的衣领质问和谁悄悄做了来着。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叶瑜不敢向无比陌生的崇怀泽寻求帮助,只能把自己裹得越来越紧。
两人都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只有卢西亚诺进入过叶瑜的生殖腔。
如此清晰明了的事实,成熟稳重的崇怀泽却表现得如同一个小孩一般,借题发挥他恐怖的占有欲。
这不是叶瑜想要的如同亲人一般的信任与陪伴,尽管他付出了肉体的代价也未能得偿所愿。
当崇怀泽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时,看到的是几乎要变成缩头乌龟的叶瑜。
个子算不上娇小的beta蜷缩成一团,看起来比小狗大不了多少,将自己脖子以下全数塞入被子中,可怜巴巴地从温暖的棉絮中寻求一丝安慰。
叶瑜最近被他养胖了不少,但还是瘦,崇怀泽甚至能从被子起伏的弧度分辨出来哪里是他细瘦的腕骨,哪里又是他嶙峋的肘关节。
叶瑜的骨架很薄,像大西洋的浮冰,随时都会变成虚无缥缈的冰渣,随着水汽升腾。
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睛此时紧紧闭着,倒是没流泪,但是薄薄的眼皮剧烈震颤,小扇子一般的睫毛扑闪着在眼皮下笼出一层阴影,让他整个人如同被打碎的瓷器,和地面上一片狼藉的玻璃残渣混为一体,闪烁着支离破碎的色泽。
崇怀泽意识到,这一地碎瓷早已被各路男人反复磋磨过,此时的叶瑜委曲求全地以不适合自己的模样生活,同时努力捡起碎片将自己拼凑回原本的模样。
可惜,叶瑜的身边永远群狼环伺,只等着将其衔走磨成最适合自己的形状,因此叶瑜逃至国外生活后努力初见成效就被再次摔得七零八落。
他可怜的爱人啊。
崇怀泽将战栗的爱人从被子里捞出来,轻吻他的额头,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