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走得慢,把车推得很稳当。
姚温玉的猫叫“虎奴”,整日不是在檐下伸腰垫爪,就是窝在姚温玉膝上翻肚酣睡,此刻来了精神,踩着姚温玉的袖子,可劲地蹭着元琢的掌心。
姚温玉垂指挠虎奴,边上的灯笼照着他的侧脸,近来他稍微胖了些,比刚来那会儿好看多了,是丰神如玉的姚元琢。
乔天涯没讲话,他目光挪到姚温玉的领口,又错到了姚温玉的袖口。
他们今日没说过一句话。
四轮车进了门,檐下侍奉的人往里边送热水。姚温玉坐里间看书,乔天涯摘了刀,站外边看着自己的琴。
过了良久,下人都退了出去,把门轻轻合上了。平日姚温玉洗澡都是乔天涯亲力亲为,不假借别人的手。元琢爱干净,不沐浴就不会入睡,每次乔天涯给他擦头发也是安安静静地坐着。
他似乎接受了自己如今的丑态,但仅限于此,不允许乔天涯以外的人再看,这就是他能忍受的底线。
乔天涯站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听见里间的姚温玉低声说:“……乔松月。”
乔天涯虚点在琴弦上的手指停顿下来,却没有回话,像是没听见。
姚温玉静了一会儿,说:“……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