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就是屏障,任凭风雨恶摧排山倒海,只要他还站着,背后就是万籁俱寂,片雨不沾。
费盛闭眼排除杂念,此刻觉得心很定,那是种无须言辞鼓励的安定。他抛弃过纪雷,抛弃过韩丞,追随谁都是顺势而为,晨阳和骨津对于萧驰野的信赖他一直不懂,但是此刻,费盛立在风间,再度睁开眼时得到了那种信赖。
这世间谁都想做萧策安。
但是沈兰舟再无后来者!
脚下马蹄破门,头顶滚滚阴云。一生都在钻营谋算的费盛单手抄刀,抬脚踹翻身边的木椅,砸中梯口的边沙骑兵。他撕开外袍,缠稳掌中刀,然后举起了案上的酒,朝锦衣卫说道:“今夜就是天塌地陷,也要确保主子性命无忧。咱们在强兵重围间谈笑饮酒,这是伺候皇帝老子都没有的风光。”
费盛仰颈咕嘟地灌下酒,任凭前襟湿透。他砸了碗,一抹嘴,放声大笑。
“此战要封神,兄弟们,扬名了!”
绣春刀齐刷刷地出鞘,听大笑声激荡云霄。梯口血光迸溅,十几个锦衣卫攀栏挥刀,把势如破竹的边沙骑兵给杀了下去。狭窄的楼梯间脑袋乱滚,费盛手起刀落只削脖颈,绝不拖泥带水。
雷惊蛰不敢烧楼,他要活捉颜何如,只能走楼梯强攻。锦衣卫今夜手感极佳,那些群聚时不能撼动的蝎子在进入楼梯后无法自如地挥动铁锤,这让锦衣卫压力锐减。楼梯上不去,雷惊蛰就另辟新路。抚仙顶在重檐间犹如鹤立鸡群,他们用上了攀云梯。
颜何如看着边沙骑兵密密麻麻地涌上来,抚仙顶就像是孤立在天地间的遗柱。他又退到了沈泽川的身边,被风吹得直哆嗦,说:“你既然敢深入虎穴,肯定是早有准备。”
沈泽川没有作答,颜何如正欲再说什么,身侧的栏杆上陡地扣上只手,跟着攀上个边沙骑兵。颜何如想也不想,举起金算盘对着骑兵一顿猛砸,把人直接敲昏了过去。但是后面紧跟而上的还有几个人,劈手架住了颜何如的算盘,接着就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