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闻清临大可以解释自己今天会来，是误会以为汪淳给他帮了忙，来感谢罢了。

但…

但闻清临只是勾了勾唇，并没有回答沈?s渊的问题，而是反问：“沈总是在意我因为别人拒绝和你吃饭，还是在意我和别人吃饭这件事情本身？”

这两个问题有共同点，却并不完全一致――

前者的关注点是沈?s渊自己，后者的关注点却是闻清临。

微妙的差别，闻清临相信沈?s渊听得懂。

果然，垂眼看了闻清临两秒，沈?s渊就敛眸低声答：“闻老师，我以为我的答案，早已经给过你了。”

或许聪明人间的交谈总是含蓄而隐晦，但这种含蓄与隐晦，置于闻清临和沈?s渊的关系里，置于当下这个问题上，就会被莫名染上两分难以言明的暧昧意味。

沈?s渊所谓的“答案”，闻清临听懂了――

是指他之前对待周轩的“处理”。

他确实不会干涉闻清临和谁吃饭，但这并代表他不在意。

只是这份在意极有分寸，不失尊重。

闻清临终于感到了一点点愉悦。

但还不够。

他想要在沈?s渊身上看到的波澜，远不止如此。

但…

不等名为失望的情绪浮起来，闻清临很快又意识到了什么――

“沈总既然是来应酬的，那为什么会站在外边，还…”

闻清临话音微顿，视线不自觉垂下去，落在沈?s渊指间。

沈?s渊指间夹着的烟还燃着，他一直没吸，烟已经自己燃了近一半。

闻清临补完最后半句：“还点了烟？”

沈?s渊不动声色反问：“闻老师觉得是为什么？”

闻清临发现沈?s渊今天的反问句，好像格外多。

兴味愈浓，闻清临并不接他话茬，故意摇头作无奈状：“我可猜不准沈总的心思。”

不知这句话是戳中了沈?s渊哪里，他呼吸蓦然微滞。

短暂沉默后，沈?s渊才低叹一声，他终于投降般，把控着分寸抛出句最为直白的真实想法：“闻老师，我怕如果我再不出来，会控制不好自己做出些…很大可能会令你生气的事情。”

当然，沈?s渊想，自己真正想做的难控的，远不只是会令闻清临生气而已。

闻清临眸光微动，他轻声问：“比如？”

语气里暗含了两分诱导意味。

“比如…”沈?s渊低声重复一遍，斟酌给出个还算能为正常人所理解的，至少不会让闻清临觉得害怕的答案，“比如走过去，直接把你拉走。”

闻清临微愣。

其实他原本并没什么把握真的能得到什么回答，毕竟绅士守礼如沈?s渊，闻清临并不觉得他会做出什么控制不好的事情。

或者换句话说，闻清临想，大概在沈?s渊眼里的“出格”，在自己眼里远远还是不太够劲的。

却没想到沈?s渊真的给出了一个，不那么绅士守礼的答案。

直接把他拉走什么的…

闻清临不自觉幻想了一下那个画面，确实是觉得还是不太够劲的，但或许因为对象是沈?s渊――

这个人身上的些微波澜，闻清临都能觉得有趣。

这样想着，他不自觉笑了一声，又略微表示怀疑：“你真的会那么做吗？”

沈?s渊沉声答：“如果再不出来，就真的会做。”

闻清临听后兴味更浓，他抬眸望进沈?s渊的眼底，在那片沉而静的湖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之后眉眼微弯，半真不假又跃跃欲试般提议：“或许下次你真的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