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雾屿特别无辜地摊手,“我不是,我没有。”

扶曜不搭理温雾屿胡说八道的德行,他抬起手指,想碰一碰温雾屿的眼睛,又怕掌握不好力道,不敢落下去。

温雾屿眼睫微微一闪,搔着扶曜的指尖,甜腻腻地一笑:“哥。”

扶曜口干,喉结动了动,声音被海风卷得嘶哑:“现在能告诉我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了吗?”

“嗯其实也没什么,”温雾屿握住扶曜的手指,捏捏指尖,轻轻放在自己眼睛上,“出了场车祸。”

“我知道,你说过,”扶曜说:“出了车祸,脚断了。”

“眼睛也瞎了。”

扶曜怔忪,他其实早就猜到了,可是稍微一联想,依旧痛彻心扉。

然而温雾屿只把这一切当成过往,轻描淡写地复述,好像说着都是别人的福祸。

“当时我的车悬在高架的护栏边,腿被卡在驾驶座上,三四个人都拖不出我,太疼了,我当时应该是晕了,觉得一切都很悬浮。后来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着火了,等我睁开眼睛,能看见的只有熊熊烈火。那股热气烤着我的全身,烟熏火燎地直接烧进了眼球,最后我是真晕了。”

扶曜没温雾屿这么平静,他好像也切身实地的感受了一回,颤着声音问:“是……烧坏的?”

“不是,”温雾屿平铺直叙地说着话,却一直摩挲这扶曜的指尖,像一种安抚,“眼球只是被烟熏了,不严重。”

“哪里严重。”

“我的脑袋里面……”温雾屿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那些专业词汇,他顿了顿,接着说:“当时除了腿,头也撞得很严重。我脑袋里面的某个部位撞坏了,医生说不可逆,影响视觉神经。”

扶曜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他问:“车祸的原因是什么?”

“刹车失灵。”

扶曜又问:“你的车挺贵吧,有定期保养吗?”

温雾屿轻轻一笑,心里了然,没有回答。

“刹车是自己失灵的还是人为造成的?”

温雾屿摇头:“我不知道。”

充满血腥味的浊气在扶曜的肺里翻滚,他想干呕,血腥味又冲到了喉咙,怕吓着温雾屿,硬生生吞下了恐惧和愤怒,“你知道!”

“哥,你别这样,”温雾屿松开扶曜的手,又柔和地捧住他的脸,“都过去了。”

“会好吗?”扶曜眼眶渐红,他有点哽咽了,“还是会彻底看不见?”

温雾屿目光微闪,笑了笑:“医生说不确定,听天由命吧。”

“你信命?”

温雾屿思忖片刻,他双手紧了紧,捧着扶曜的脸稍稍贴进一点,郑重其事地说:“我信。”

“我之前也信,”扶曜苦笑,“现在不信了。”

“为什么?”

“信是因为你,不信也是因为你,”扶曜如实说道:“雾屿,你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你要去治眼睛,往高处走,去大医院。”

温雾屿低低一笑,“再说吧。”

扶曜连名带姓地叫了温雾屿的名字。

温雾屿装模作样地吓了一跳,“哎哟。”

扶曜磨着后槽牙,还是克制,“你别装。”

“没装,眼睛又看不见了,”温雾屿说:“你突然这么严肃,吓我一跳。”

“你胆子很小吗?”扶曜痛心疾首地揶揄,“你看不见了都敢一个人天南海北的跑,你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温雾屿无法反驳,他自己一声不吭地跑,这事儿在扶曜心里估计一时半会儿过不去了,晚上做梦都会拿出来提一提。

得曲线救国。

温雾屿这边还想着应该怎么救,扶曜根本不给他转移话题的机会,“雾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