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雾屿笑意微敛,含糊其辞地嗯了声。
扶善国回想着温真宝一言难尽的样子,说:“这人和人的差别怎么能这么大,不像一个妈生的。”
“确实不是一个妈生的,”温雾屿淡然地说:“一个爸生的,有劣质基因。”
扶善国懵了:“啊?”
“雾屿,”扶曜听不得这些,他的心疼完全不加掩饰,强势地打断了温雾屿的自虐,“别说了。”
扶善国自知说错了话,一路沉默,气氛有些尴尬。
直到见到医生,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被抛诸脑后,他们的情绪又进入了另一个跌宕起伏的维度。
扶善国立刻被安排住院,先从头到尾一通大检查,定在两天后手术,具体肺里长了什么东西,还是需要手术活检后才能确定。但医生也婉转地跟扶曜说了,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东西。
扶曜心往下沉,表情一时没藏着,被扶善国看见了。小老头不当一回事,乐呵呵地继续跟温雾屿吃饭,他‘人固有一死’的心理疏导自己没用上,一股脑全塞进扶曜耳朵里了。
温雾屿自己经历过生死,对这些事情的承受力比扶曜强,他正想开口安慰,手机响了,褚琛来电。
“雾屿,你对象什么时候请我吃饭啊!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褚琛在沸反盈天的音乐下嗨得很快乐,“他是不是想跑?”
温雾屿在优雅环境的熏陶下很就没听见过这种动静了,简直头痛欲裂,他把手机远离耳朵,跟外放没什么区别。
褚琛以为温雾屿没听见,继续在那儿喊:“喂!”
“听见了,”温雾屿说:“你小声点儿。”
褚琛油盐不进,“我叫了几个哥们儿,你都认知,今天晚上海云大酒店汲泉厅吃饭,你来不来?”
温雾屿抬眼看了看扶曜,说:“来不了,我有事。”
褚琛不高兴了,“你没良心!”
温雾屿叹气:“你们好好吃,我买单。”
“你看不起谁呢!”
褚琛扯着嗓子一顿输出,温雾屿嫌吵,耳鸣,扣着手机不听。扶善国倒是听全了,他心里过意不去因为自己的事耽误了孩子们的生活,想了想,语重心长地说:“小温,这是你朋友吗?”
温雾屿点头,说是。
扶善国又看扶曜,问:“你也认识?”
扶曜了解扶善国,能明白他的意思,“认识,他上次来过漳洲岛一回,村里滞销的水果是他帮忙卖出去的。”
“哎哟,那要谢谢人家的。”扶善国拍腿,“你们别管我了,好好跟人家吃顿饭!我今天晚上就住进院了,医生护士都在,用不着你们。你们吃完饭再回家睡一觉。”
温雾屿心里不好受了,“爷爷”
“要听劝,”扶善国吹着胡子说:“你们如果不听我话,那我也不停你们指挥了你们看着办吧!”
所以姜还是老的辣,扶善国的威胁相当奏效,扶曜大气不能出一个,跟温雾屿出席饭局。
温雾屿本人很正经,交的几个朋友跟褚琛一个款式,吊儿郎当中带了些许真诚,并且都见过世面。当温雾屿带着扶曜出现,轻描淡写地向众人介绍,“这是我对象。”
迎接他们的只有此起彼伏的起哄,起哄完了该吃吃该喝喝,没有任何异样的打量和询问。
扶曜心里一松,很快融入了温雾屿的圈子,尤其跟褚琛,多聊了几句,没之前那么剑拔弩张了。
褚琛高兴,给温雾屿倒酒,温雾屿不喝。扶曜给温雾屿夹菜,他吃了。褚琛的气又上头了,阴阳怪气地说:“操,德行。”
温雾屿经历了一天的糟心事,就这会儿心情还不错,他笑着说:“老褚,你年纪也不小了,少喝点儿酒,以后都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