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曜起身,站得笔直,他平静地望向二楼房间,脸上挂着微笑,却显无奈,内心也忐忑难安。
扶曜隐隐能猜到温雾屿此刻的状态,一切应该都在自己预料之中。
可是人心难料,他依旧不敢揣测温雾屿知道真想后的反应,他是在赌,赌自己在温雾屿心中独一无二的程度。
不知道是低估还是高估了。
扶曜做足了面对疾风骤雨的心里准备,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门,一股柔和的暖流扑面而来将他包裹,渗透进毛孔,流淌在血液中。
扶曜轻轻哼一声,精神不由自主地松弛下来。
温雾屿坐在书桌前,轻轻翻动着书页,但他的目光并不在书上,他看不清字的,能听见声音。温雾屿顺着哼唧声回头,他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只穿了件夏天的短袖,不知冷暖地杵在门口。
“扶书记才艺卓绝啊,这个季节只穿短袖出门,相当于裸 奔了,不冷吗?”温雾屿眉头紧皱,说的话相当阴阳怪气,“要进来就快进来,不想进就走,我刚打暖的空调温度,全让你放跑了冷!”
扶曜纵了纵没,一脚踏进房间,反手关上了门,吧嗒一声,锁了,回荡在房间里,特别清脆。
温雾屿勾唇一笑,没说什么,他收回目光,继续看书。
房间里太暗了,只有书桌上一盏昏暗的灯。
扶曜站在原地不动,他试探性叫了一声:“雾屿?”
温雾屿嗯了声,很轻。
扶曜又问:“吃饭了吗?”
“没有,”温雾屿的指尖卷着书页,又往后翻,他看书的速度好像很快似的,“等你回家呢。”
扶曜稍稍一震,说:“我回来了。”
温雾屿说哦。
扶曜的心其实挺乱,他还是得稳住八风不动的气场,于是想转移注意力,抬手开灯。
“别动,”温雾屿出声制止,“这样挺好的。”
扶曜愣了,他手腕一僵,堪堪收回,说好。
温雾屿笑了笑,他坦然处之,合上了书。
该聊回正题了。
扶曜朝着温雾屿走,两个人的距离又靠近了一些。在整个房间的正中间,是最温暖的一块地方。温雾屿就在其中,他周身的氛围其实也很柔和,并没有要借题发挥的意思。扶曜的的心稍稍放下一些,他终于有闲心观察其他,于是目光一撩,又看见书桌整整齐齐摆了三样东西
木箱、木盒还有竹扇。
扶曜的思路千回百转,他敛眸,想了想,再抬眼时,双瞳藏了星星亮亮的光都到这个地步了,要聊什么也该直接说,确实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雾屿,”扶曜在暗流涌动的气氛下开口,“你有没有什么话要问我?”
温雾屿嘴角的笑意淡了,他抬起头,不看扶曜,眼睛落在台灯的光线中,幽幽开口:“那你有没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有。”
温雾屿失笑,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憋死你了吧。”
扶曜耸了耸肩,不置可否,他问:“箱子打开看过了吗?”
温雾屿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他很困惑,反问道:“哥,你都已经把箱子搬到我眼皮子底下了,为什么不直接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非得卖关子吗?”
“有些事情过于匪夷所思了,单单用‘缘分’两个字解释不了,”扶曜郑重其事地说:“我怕你觉得离谱,连带着认为我的言行举止都带有某些不可告人的动机和目的。”
温雾屿挑眉,他偏头,终于肯看扶曜了,“你不是吗?”
“不是,”扶曜长出一口气,“能在这里遇见你,确实是缘分。”
温雾屿很清醒,他又问:“那遇见之后发生的一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