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曜头也不回,说了句没事,他声音很哑,语调却轻柔,垂眸对温雾屿说:“这里有个台阶,你小心。”

温雾屿更晕了,他见惯了殷勤,许久没受过这种款式的关心,于是第一反应就是想着对方有什么目的,跟温大仁似的唯利是图。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狭隘了,对方一个陌生人,能图自己什么。

温雾屿突然受宠若惊了。

“那个……”

扶曜偏头看他,那耳朵已经不红了,又白又嫩,他耐心地等温雾屿的下话,“怎么了?”

温雾屿说不出所以然,他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没什么,手有点疼。”

扶曜表面八风不动,内里却翻江倒海。他刚才悸动不已,劲儿攒得大了,把温雾屿细皮嫩肉的手臂捏出了一圈红痕。

“对不起。”扶曜松了些掌心的力道,却始终没有松开手。

温雾屿尴尬地笑了笑,“我自己能走。”

扶曜从善如流地接话:“前面的路不好走。”

温雾屿:“……”

行吧。

扶曜搀着温雾屿走在最后,他们行动很慢,倒真怕温雾屿摔了,时不时问一句‘你是不是腿疼’。

温雾屿说还好,但他走路确实不太利索。

等二人走到站台,小岛唯一载人的交通工具已经客满了,虽然允许继续上人,但空间相当拥挤。

司机看见扶曜,咧着嘴打招呼:“哟扶书记,你回来了啊!上来吗?”

温雾屿矫情得很,他面上笑容可掬,压根不往前凑,时不时抽一抽自己的手臂,纹丝不动。

扶曜心里门清,微笑着摇头,对司机说:“不了,我自己有车,你们先走吧,别耽误了。”

温雾屿心念一转他还有车?那敢情好。

他也不动了,随便让扶曜攥着手。等扶曜寒暄完,温雾屿笑着找措辞,就想蹭一趟车。

扶曜比他先开口:“你去哪儿?”

温雾屿:“……”

问得好啊。

扶曜又问:“是来旅游的吗?”

温雾屿受不了太阳的光,偏头避了避,他含糊地‘嗯’了声,顺着扶曜的话往下说:“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扶曜想了想,“你喜欢怎么玩?”

温雾屿失笑:“你这话说的。”

“这里没有景点,好看的都在山顶,能看见大海,不过需要自己爬山,”扶曜介绍得不走心,话音一转,又问:“你要在这里过夜吗?”

“嗯,”温雾屿点头:“住几天。”

“住哪里?”

“不知道,”温雾屿挑眉,“你有介绍的吗?”

扶曜带着温雾屿往外走,说:“跟我来吧。”

温雾屿一点也不怕自己被人卖了。他不是二百五,对方在别人的口中,姓氏后面跟了个书记的尊称,只要这小岛不是个法外之地,那这位书记肯定红得端端正正。

村官嘛。

然而村官的交通工具也相当朴素。扶曜说自己有车,他把温雾屿带到停车的棚下,温雾屿打眼一瞧,仔细分辨许久,终于辨明白了

好嘛,三蹦子,还是敞篷的。

扶曜拿出钥匙,对温雾屿说:“坐。”

温雾屿一言难尽,还是那句话:“坐哪儿?”

扶曜先上了驾驶座,还有一半的位置空着,他招手让温雾屿过来,笑了笑说:“你坐副驾驶。”

“……这玩意儿还有副驾驶呢?”温雾屿皮笑肉不笑地感慨,“真棒。”

沿途风景也棒。

依山傍水的天地间全然没了钢筋混凝土的影子,青山与绿水相依,飞鸟和鸣虫交缠,心旷神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