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跨入大门,四下打量。这是一个比她的起居室大了许多倍的空间。厚厚的灰色地毯和淡青色墙面充满了男性的气息。
房间前方是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窗外是对整个城市一览无遗的壮丽夜景。房间两侧则各有四扇房门通向内室。门与门之间,树立着华丽的汉白玉罗马柱,罗马柱上放置着薄得透明的青花瓷花瓶,显然价值不菲,映衬着墙面上淡青色的素雅花纹,衬托出主人品味的不凡。
房间中央是两对颜色朴素,质料却十分华丽的巨大沙发,两两相对,中间是沉默的遥远距离,沙发旁,装饰着大理石的**雕像,却丝毫不显得庸俗,反而处处衬托出高雅的艺术品位。就连米迦勒,进入这样的房间,也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
落地窗边,站着一个十分魁伟的男人,却并不是瓦格雷。男人背对着米迦勒,面对窗外,手指中夹着一个玻璃高脚杯,杯中浅浅盛着红酒。落地玻璃窗上,印出了男人模糊的影子。男人随手轻轻摇晃着酒杯,却并不啜饮,只是向着窗外发着呆。
米迦勒赤着脚,踩着柔软而充满弹性的厚厚地毯,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男人却并没有回头,不知在想什么,出了神。米迦勒忽然从男人身上,感受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即使只是背影,也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凛人气势。
深深吸了口气,她轻声道:“您好!”
男人像是才知道米迦勒进入了房间一般回过头,米迦勒看清了男人的容貌――苍白脸色因为酒精的关系泛着红晕,剑眉薄唇,齐肩的黑发,脸的轮廓则是比瓦格雷更为刚毅的棱角分明,眉目间散发着如雄狮般的威严霸气。
在尼可拉斯隐居的山谷之外,瓦格雷曾经和一个不明身份的黑衣骑士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打斗,最后完全败下阵来的瓦格雷引以为耻,内心的巨大龟裂使他不惜使用世界上最令人痛苦的易容魔法,来将男人造成的伤疤烙印在自己的胸口。从此,瓦格雷的胸口有了一道玫瑰色的红痕,永不消退。而这个给瓦格雷的胸口和内心,留下玫瑰色红痕的男人,此刻正站在米迦勒面前。
“幸会。”男人轻轻点头,算是致意。
米迦勒深深行了个礼,不解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出现在此处。
男人似是看出了米迦勒的疑惑,冷漠如玻璃球的眼珠直视着米迦勒,以冷淡的口吻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瓦格雷的哥哥,魔法帝国的第一皇子。省去魔法帝国皇族世袭的冗长姓氏,你可以称呼我为奥丁。”
“奥丁……”米迦勒喃喃道,脸色忽然变得热切,“瓦格雷,他在哪里?”
奥丁摇了摇头,道:“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我只能说,他所在的地方,连我都无权进入。所以,你别妄想把他救出来了。”
米迦勒怔了怔,没想到奥丁这么直接地揭穿她的企图。
奥丁将手里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立刻有仆人走上来接过他手中的空酒杯。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米迦勒。只见米迦勒身上的黑色短裙只是随意套在身上,应该系成蝴蝶结的丝带随意地散落着,一头的凌乱的金色短发俏皮地四处翘着,一双晶莹的玉足没穿鞋袜,直接踩在厚实的灰色地毯上。嘴角不由扬起一阵笑意。
米迦勒感觉到奥丁的视线,不由脸红了红。
奥丁脸上的笑容一现即逝,冷冷地向沙发方向伸了伸手,道:“坐。”
随即自顾自走过去,坐了下来。魁伟的身体陷入双人沙发的正中间,看上去似乎他天生就应该比别人占据更多的位置一般。米迦勒怯怯地走过来,坐在奥丁对面。不知道为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对这个男人,总有一点点忌惮。
奥丁直视着米迦勒的眼睛,米迦勒不由低头移开了视线,可是,像是不甘心般的,立刻鼓起勇气重新直视奥丁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