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谦换了个坐姿:“就你那前戏都不做的,约炮都没人理你……嗨,亏得彬彬没跟你在一块,不然三天两头的往医院跑,多受罪啊。”
严漠冷笑:“你活好,他不也没跟你在一起么?”
许谦操了一声,不说话了。
而严漠自己心里也不好受,闭了闭眼,胸口起伏着。
他认识闻彬的时候还是高中时期,在画室中偶遇。那时正值夕阳时分,微黄的光线徐徐洒落,为少年靠在窗边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
开门的声音惊扰了对方,闻彬回过头时,手里还端着调色盘,脸颊上沾着颜料,正眯着眼朝他笑。
他说:“学长好。”
只一瞬,严漠便记住了怦然心动的滋味。
从最初的相识,到高三时被送出国。国外三年,严漠与闻彬的联系从未断过,他看着他从那个青葱少年,成长为可独当一面的男人。好在闻彬依然是那个闻彬,他天性善良,待人温和有礼,随着逐渐步入社会,身边多了些花花草草。严漠从不放在眼里,他觉得没有人能动摇他们之间的关系,直到许谦的出现。
许谦无疑是他最厌恶的一类人――学历低,没家教,明明粗俗得很,偏偏又喜欢附庸风雅,无非是靠着运气好一夜暴富,麻雀飞上了枝头依然是麻雀,哪怕他再怎么包装自己,也遮不去骨子里的气息。
严漠是学油画的,出国归来后做室内设计,在圈中名气很大。他年轻有为,又自视甚高,觉得许谦根本配不上闻彬,可后者心软,不懂得如何拒绝人,才给了这人趁虚而入的时机。
可如今……哪怕严漠再不想承认,事实就那么无情的摆在眼前。
他们都输了,输得一塌糊地。
――或许作为伴郎的自己,还要更惨一点。
严漠已经不想回忆,当自己眼睁睁看着那对新人接吻时的心情。
内脏仿佛被刀子搅成一团,鲜血淋漓。
后来许谦隔着人群向他举杯,一片喜庆中,两人的眼神对上,都看到了彼此眼底深到刻骨的伤痛。
那是头一回,也是唯一一回,他感到惺惺相惜。
烈酒bzm灌入喉中,灼地肺腑生疼。
什么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