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条陌生号码的来信。

“醒了吗?”

还能是谁,可江戍哪来的她号码?

孟槐烟一拍脑门,人连自己住址都知道,一个电话号码算什么。

翻了个身,让气息缓了缓,敲起字:“醒了。”

接下来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孟槐烟一个激灵坐起身,清清嗓音接起电话:“喂。”

“中午好。”江戍的声音经电流这么一过,竟越发性感得好听,说话时似乎带着笑,连带愉悦的空气也一起被传递到这头来。

她佯装淡然,回他一句:“中午好。”

“给你留的字条看到了?记得吃。”

“嗯,已经吃过了。”

“好,”江戍声音又柔和几分,“要是无聊就自己看看电视,玩玩电脑,密码还是从前那个,不记得的话……”

“那个,”孟槐烟出声打断他,小心翼翼道,“我已经回家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说:“我这里,不好吗?”

语气沉下去些,至少跟刚才比起来不算高兴,孟槐烟解释道:“不是,家里猫还没吃饭呢,我回来喂它,而且我下午还有课,有学生来。”

江戍想起来她的资料上写着画室老师这一条,但没说是在哪里教:“地址发给我,下班去接你。”

“不用,就在我楼上,走几步就是了,用不着接。”

那头更沉默了,良久淡淡一句:“好。”

孟槐烟直觉江戍并不很开心,想了想说:“作为回礼,你要来我这里吃晚饭吗?”

“好,”江戍心情转晴,问她:“你做?”

“嗯哼,我可是厨艺大涨,今天给你露两手!”

她得意的神情好似就在眼前了,江戍笑:“拭目以待。”

下课时约莫五点了,孟槐烟便同学生们一起下楼,顺路去采办晚上要用到的食材,路过小区的便利店给他们一人买了块雪糕。这种焦灼的天气,总要有点凉快的镇一镇。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谢谢老师”,称不上恭敬,却有打成一片的亲近感。有个只有画画时才能安静下来的皮猴儿咬下一大口,囫囵咽下去后被冰了个哆嗦,朝孟槐烟道:“老师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一下午这嘴角就没见下来过,怕不是!有男朋友了吧!”

居然被个未成年小孩打趣,孟槐烟顾不得什么老师的威严,抬手佯装要往他身上招呼,那孩子便一溜烟跑远了,跑出一段后向后挥挥手,笑得灿烂:“我回家啦!老师再见!”

盛夏的沉闷湿热是极教人厌烦的,可这个季节却是最讨孟槐烟喜欢的一个,不光为可以肆意吃凉的口腹之欲,也不止能够卸下身上厚重束缚的解脱,更多的是在这个时节里,万物繁盛,触目可及,哪里都是年轻。

她也抬手挥了挥,大声道别,仿佛这样也青春了许多年岁。

陆续与其他孩子告别后,孟槐烟照着列好的清单买回去一些食材,结账时看到柜台上的避孕套,犹豫几秒,悄悄拿了丢进购物篮里,然后若无其事地偏头张望。

江戍来时她已经料理好了几道家常菜,现下正切着土豆片。打开门的一瞬径直对上江戍低头望过来的眼,他一如既往的,看人就专注地看:“我回来了。”

简单四个字在那灼人的目光上更添一把火力,孟槐烟避开视线,丢下一句“记得关门”就跑回了厨房。

江戍也不恼,慢条斯理进了门,再关上。

第二次造访她的私人领地,却是与之前全然不同的心态。如果那次算作未知前路的贸然探访,那么这次可以算得上悠然自得缓缓归矣。

“我回来了”,不是屋子冠有谁的姓名才算是回家,而是于江戍来说,槐烟总有一日要冠上他的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