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一燃莫名觉得自己气势变弱。
而黎春风打开门之后,似乎也没意料到她还带了红酒,手在门上顿了片刻。
笑得上翘的眼尾直接眯起来,然后说了声“谢谢”。
又把门直接向她敞开,
“你先进来吧。”
其实邱一燃不擅长独自上门拜访客人她一直认为,房子是每个人的私密领地。对她而言,上门拜访就等同于入侵。
所以听到黎春风这么说。
她还是局促地攥着手中的红酒,很有分寸地,只是往玄关里迈了两步,就停下来问,
“那需要换鞋吗?”
但刚问完,她就意识到不需要。
因为公寓内的东西很乱,到处乱扔的、五颜六色的衣物,地上还胡乱摆着几个大型纸箱,几乎容不下她下脚的地方。
而黎春风正穿着修身的家居服坐在其间,像是在收拾,又像是在准备扔东西。
“不好意思哦。”
黎春风很随意地找出一个发圈,将头发绑起来,然后昂着修长的脖颈,朝她眨了眨眼,“今天这么乱还叫你过来。”
“你要搬家?”邱一燃关了门,勉强找了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但是红酒没地方放,于是她只能不太礼貌地拿在手里到处张望。
“对,”黎春风倒是不像她这么讲礼貌,没安排她坐,也没倒茶给她,而是又自顾自地坐在地上那堆衣物中间收拾,
“因为之前和我合租的同期模特回国了,她拜托我把她的东西帮忙寄回去。”
“她回国,为什么要搬家的是你?”邱一燃没有错过那一个“对”字,觉得不解。
黎春风停住手中动作。
抬头眯眼看向她,什么都没有说。
却突然让邱一燃感受到自己的单纯会找室友在十八区廉价公寓合租的失业模特,想必也无法独自负担公寓的租金。
“对不起。”邱一燃突然感到抱歉。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黎春风说,语气很随意,
“该说对不起的是她,当初说好要一起征服巴黎的,结果她刚回国没待几天,就突然跟我说,自己可能不会再过来了。”
说到这里,黎春风封箱的动作顿了顿,“剩下我一个人。”
邱一燃明白了她的意思,其实仔细想想那位合租室友的想法也能理解,毕竟一无所有,独自在巴黎生活的确是件很难熬的事情。
但她想起林满宜给她说过的一句话不吃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于是她没有让黎春风去理解合租室友的困难,而是坐在沙发边角,小心翼翼地握着手中红酒,问,
“那你要搬到哪里去?”
“不知道。”黎春风低着头,“可能再随便找个人合租,或者住更便宜的房子,又或者……”
“或者什么?”邱一燃想不到哪里还有比十八区更乱更廉价的住所。
黎春风停顿片刻。
垂脸避开她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撩了下自己耳边的碎发,然后笑,
“如果实在没有其他办法的话,我也应该回国了。”
邱一燃没有错过那一刻,黎春风眼中的落寞和不甘。
说实话她仍然带有戒心
也许这时的黎春风也是在欺骗她,或许装可怜就是这个女人最常用的手段。
她甚至希望如此。
那就证明对方并没有像她以为得那么辛苦。
平心而论,她见过许多穷困潦倒的模特,这个圈子就是如此残酷。
但即便知道黎春风别有用心,她也仍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和自己有过亲密接触的女人。
“回国之后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