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
但被黎春风这么抱了一会,她紧绷的那一口气也终于松懈下来,沉默了片刻,她只能有些木讷地说,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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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件事说来也复杂。
可能最开始,的确是因为两个人都生了病,身体不好,后来也的确是因为邱一燃的腿,两个人的关系也陷入一个十分绷紧的状态。
可到了现在,她们的关系变得从容,也亲密许多。
按道理,这应该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但。
或许问题就出在这里。
不自然。
或许是因为过往很多次戛然而止的记忆,或许是,邱一燃可以在其他时候忽略自己的残肢,但在这种时候又会无法避免地想起来,也在还未开始之前就产生很多担忧,又或许是某种生理性的应激,再或许是,几次三番下来,黎春风也多了很多顾虑……
很多很多因素,像雪球滚在一起,越滚越大,存在感也就越来越强。
这就像一个悖论。
因为不自然,所以戛然而止。又因为这一次的戛然而止,导致更多的不自然。
之后很多天,邱一燃都隐隐为这个问题感到发愁。
但眼下最紧要的事是尽快出发,才能将该整理的都整理好,找到最自然的状态,至于其他的,也只能暂时搁置。
出发之前。
邱一燃一边帮着许无意申请各种所需要的签证资料,以及反复递送和黎春风的结婚材料,预约时间,一边又陪着许无意在巴黎、以及比较近的几个周边城市游玩了一段时间。
而进入新的季度,黎春风也确实是工作繁忙,抽空接了许无意过来之后,都没能陪她好好逛一逛,为此,她也在第二天离开之前给许无意道歉,说下次有机会再好好陪她。
从这天起,黎春风就在不同城市国家飞来飞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陪邱一燃度过那两个月欠下很多工作,以至于现在要用更多时间来弥补。
于是直到离开之前,也都只有邱一燃和许无意两个人孤孤单单地待在巴黎。
有的时候。
邱一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床边空空如也,都要缓上好一会,才能反应过来黎春风今天在哪个国家,和巴黎的时差是多少。
想起来了。
觉得时差没差太多,就慢慢吞吞地给黎春风发一条:【早上好】
收到回复通常是晚上。
那时黎春风可能会回一句迟到很久的“早上好”,又或者是,回一张从车里往外拍的晚霞,或者街景……时间长一点的时候,会是一通电话。
但电话也打不了多久。
只能简单地聊聊天气,问问对方有没有按时吃饭,就急匆匆地在黎春风拍摄之前挂掉。
留下邱一燃这边的一阵忙音。
总之,两个人聚少离多,也更加没有谈论这件事的机会。
直到出发前一天,黎春风也都没办法赶回来和邱一燃见一面,只是安排人将车开到不知道哪里去保养,再回来的时候,车上就多了两台卫星电话,新的帐篷,满满当当的医药箱,以及一些旅程中会用到的其他工具,车顶还装好了崭新的、看起来很牢固的露营架,车尾还绑了个备胎。
都变得不像之前那台车了。
那天。
许无意打印了国内的驾照资料,兴冲冲地开着车在巴黎城内逛来逛去,带着邱一燃,两个人靠在车边吃冰淇淋,看某栋法国传统建筑上的那个硕大的广告牌,以及……
广告上面的黎春风。
“哇。”许无意感叹,“春风姐好厉害。”
“嗯。”邱一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