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一燃又补充,“像现在这样的时候。”
她把她的手牢牢牵在手中,慢慢往前走,
“你会主动问我的时候,也会愿意向我开口的时候,在我面前没有那么多防备的时候,就算你变得再强大,或者变得更软弱,哪怕再变成黎无回,甚至是变成黎夏风,黎秋风,反正不管变成什么……”
说到这里,邱一燃又像是觉得自己的说法太不着调,对黎春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声音放轻很多,
“都足够相信,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时候。”
其实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黎春风从没想过自己会得到这种答案。可邱一燃出现了,就总是给她意料之外的答案。
以至于她在听到之后笑了。
一边笑,一边低头看到她们并排的影子,也看到自己一只手抱着花,另一只手牵着邱一燃。
好奇怪。
原来坏蛋黎春风,在犯下要挟、欺骗、利诱、贪婪等等不可饶恕的罪行之后,也还是可以在这样一个明媚的下午,同时拥有鲜花和邱一燃。
可是鲜花迟早会枯萎。
那邱一燃还会走吗?
黎春风不可避免地想到这一点,也无法控制地问,“邱一燃,你是不是还是要回去?”
邱一燃步子停了下来。
黎春风紧了紧她的手指。
两个人都看着对方的眼睛,很久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邱一燃主动承认,“我是想回茫市的。”
听到邱一燃这么说,黎春风并没有多意外,反而觉得好像有个钉子被拔了出来,痛,但貌似也更轻松。
大概是怕她生气,邱一燃马上又说,
“不管未来打算怎么样,我至少还是要回去一趟。”
说的是,回去一趟。
黎春风稍稍放下了心,但还是问,“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如果你是担心车……”
“也不完全是车的原因。”邱一燃轻轻打断黎春风的话。
黎春风不说话了。
邱一燃也没有急着表明自己的目的,很谨慎地思索着怎么开口。
不知不觉,她们已经走出之前拥挤的街巷,来到金光粼粼的河边,踏着石板路,她们上了台阶,静静靠坐在某处石砖上,和几个零散聊天看书的法国人一起,随意地聊了几句,享受着春日下的太阳。
“之前离开巴黎的时候我很慌张,对以后也根本没有什么想法,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吧,觉得逃开这里就会没有那么痛苦了。”
半晌后,邱一燃主动开了口,
“但之后回过头去看,我又发现,可能这种逃跑根本没有什么用处,很多东西都没带走,也有很多东西都没有整理,都被留在这里,没有道别。”
黎春风很安静地紧了紧邱一燃的手指,她似乎并不想提及这些。
但邱一燃最近看着努力隐瞒病情的黎春风,也有好几个晚上都默默睁眼看着天花板,思索这件事。
她知道她们迟早要面对,不能因为享受现在的甜蜜,就直接忽略掉过往的痛苦,而是要从痛苦中寻找经验,才让以后的路走得更久。
现在既然开了这个头,邱一燃也就坚持说了下去,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不光是觉得对不起这些,对不起你,也觉得很对不起从前的我自己。”
“这三年,我好像只是很虚无地度过了时间,基本没有做成什么事,也并没有长大。但我也不想看轻这三年,我想要好好回头去看看,想来想去,也觉得不应该再像当时离开巴黎一样,那么不明不白地离开。”
说到这里,她喊她的名字,“黎春风。”
黎春风抬眼看向她。
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