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她肩的手紧了紧,带着呼吸的体温也贴过来。
她绷紧肩背,有些慌促。
一时之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而黎无回抱紧她,脸埋进她侧颈,唇贴到她肩上,在上面很轻很轻地落了一个吻。
稍纵即逝。
像吻,又不太像。
邱一燃茫然间才想起黎无回说不了话,下意识侧过脸去
结果只看到黎无回模糊的脸。
下一秒。
她又直接被女人吻住。
这已经是第四个吻。
发生在浓稠到可以遮蔽许多、也可以忽略很多的黑夜,两个人刚洗过澡,空气中,鼻腔中都是相似的沐浴露味道,头发也都刚吹过,带着些濡湿,胡乱地飘在一起,缠在一起,散到对方身上,落到这个有些窒息的吻里,难免会带着些意乱情迷的味道。
但。
在黎无回坐上来,准备脱衣服的时候。
邱一燃难以控制地皱了一下眉。
骤然间两个人像是同时想起了一件事,停住所有动作。
黑暗里。
两道视线,一上一下地,对到一起。
带着余波。
一时之间邱一燃溢出冷汗,她脸色苍白,有些无措地喊了声,“黎无回。”
晦涩光影下,黎无回静静地望着她。
垂了下睫毛。
好像笑了笑。
良久。
她将被子帮她拢好,密不透风地盖到她身上,又沉默地躺回她身边,再次抱住她,十分依恋地将脸贴在她颈下,不知道是不是吹到冷风,体温已经变凉很多。
心肺贴住她的肩背。
心跳似乎也正在平复。
黎无回给她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又拍了拍她的脸,好像是在说
没关系。
邱一燃很困难地呼出一口气,在黎无回的安抚下,慢慢冷静下来,也因此,迟来地感觉到心酸。
在那场车祸以后,她们的确是再也没有做过。
一来,是因为两个人都住了很长时间院,从医院出来之后,一个腰椎上被钉了三颗钉,另一个,被截掉半条小腿,各自也都遵守医嘱,谨慎休养身体。
二来,就是因为邱一燃。
在那段时间,她无法接受自己身体的残缺,洗澡的时候都不愿意去注视那部分渐渐萎缩起来的残肢,在无法自理以前,她已经在黎无回面前摔倒过、像条虫一般瘫软过、难堪过,更何况,是让残肢在那种情况下袒露在黎无回眼前?
邱一燃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习惯自己变成一个废人,也就更无法容忍,在这件本该双方都契合、都坦诚相待的事情上,为了顾全自己所谓的自尊心,变成单方面,甚至采取其他遮遮掩掩的方式。
所以她宁愿不要有。
也不是没有试过。
只是每一次,都会像此刻一样,在意料之外的时刻给出当头棒喝,影响两个人的心情。
基本也就难以继续。
想到这里,邱一燃整个人蜷缩起来,像没有脊梁的虫一样抱紧自己的腿,又痛苦地颤了一下。
而黎无回大概是有所感知。
第一时间
她将她的脸托过去,逼她与她在夜里对视。
视线再次撞到一起。
良久。
邱一燃微微抽泣。
黎无回捏了捏她的耳朵,仍旧不计前嫌,仍旧慷慨,在她唇角落下一个吻。
接着。
黎无回又将她整个人抱过去,面对面地环住她,抱她很紧,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她的背脊,在这件事上也仍然包容,以安抚她的情绪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