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恩怨情仇,没必要牵连小孩。
黎无回这点气量还是有,她选择对许无意态度友好,自己回国没有车,就租昂贵的车去学校接许无意吃饭,也很大方地给许无意的同学签名,也从来不在单纯的许无意面前,提及任何自己对邱一燃的恨。
可许无意很遗憾地告知她,自己也并不知道邱一燃的去向。
黎无回表现得体,并没有因此收回对许无意的关心,而是在离开之前留下电话,供许无意有需要时与她联络。
可大概,许无意和邱一燃一个样子,也是个倔强性子,不会乐意麻烦别人。
基本没有联络过她。
黎无回只好一次又一次来苏州,寻找邱一燃,也看望许无意。
其实。
几年过去,也还是有记得Ian的人,只不过她们人不多,声量也不大,零散几个,聚集在社交平台的某个角落,过了很久才被黎无回找到。
她们分享自己对这位落魄摄影师的喜爱,也分享自己在生活中的所见所闻。
有位昵称叫作赤道的网友,在某一天分享了张照片,说觉得图片里的这位跛脚模特很像是Ian,只不过地点是在上海。
巴黎到上海,直线距离9277公里。
黎无回往返四次,托很多自己这些年认识的人帮忙,终于找到那位跛脚模特。
她戴口罩戴墨镜,把自己遮得密不透风,才敢在一个下午去到拍摄现场,结果却很失望,明明对方和邱一燃一点都不像,只是眼角也有一颗泪痣,也只是恰好腿部有残疾。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将邱一燃认错。
明明邱一燃的眼睛那么好认。
后来。
又有一位昵称叫作Qiu的网友,说自己在圣彼得堡看见一个人,觉得很像是Ian。
邱一燃怎么会跑到那么冷的地方去?
黎无回觉得奇怪。
圣彼得堡和巴黎的直线距离,是2163公里。
比上海近很多。
黎无回抽空去了一次。
那次她穿着很厚重的羽绒服,在圣彼得堡的大雪中走了很久,总觉得希望寥寥,觉得无论怎么样,邱一燃都不会在这种地方。
回来后她大病一场。
冯鱼劝她不要再找。
还像是要被气晕过去那样掐着人中,气急败坏地跟她说就算要找人,也该想点聪明的办法,好歹一个有钱有美貌的知名模特,不要再像闷头苍蝇那样转圈圈。
黎无回笑出声,摇摇头,“我的确是想找她。”
然后又低头,喝着冯鱼给她泡的药,嘶哑着声音,说,
“但我好像又很害怕。”
“害怕什么?”
冯鱼叹了口气,“你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害怕的?”
“害怕,我真的能找到她。”黎无回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在笑。
她自己都没有怎么样。
冯鱼却突然红了眼睛,嘟囔着,“也不知道好好一场恋爱怎么把人谈成这个鬼样子。”
黎无回不说话。
冯鱼又叹口气,恨铁不成钢地问,“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就不能忘了她吗?”
“嗯。”黎无回笑了笑,“不能。”
又轻轻地说,“因为忘不了。”
冯鱼闭紧嘴巴不说话,大概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她。
之后黎无回昏睡了过去。
但她不是为了找邱一燃,就完全耽误自己的工作。她现在是黎无回,有很多不可以做的事情,也失去很多自己的时间。
所以。
真真正正得知邱一燃确切的消息。
已经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