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夹进去孤零零的一页,显得像是大材小用。
但没关系。
邱一燃相信黎无回会做到,也相信自己可以将它装满。
她将空文件夹收起来。
揉着自己酸痛的腿,又失神地看四周冰冷的墙壁,也看灯罩下扑火的飞虫。
最后坐在掉了漆皮的椅子上。
很久。
她将那堆摞得高高的驾校招生卡片都清理扔掉,然后鼓起勇气,打通卡片上的电话。
二十七岁那一年。
邱一燃重新回到驾校,成为一名不怎么灵活的驾校新生。
躲在房子里,在飞来飞去的扑火飞蛾下,一边给自己热敷因为与接收腔磨合而红肿的残肢,一边揉自己酸痛的眼睛,刷很多遍科一的题目。
也挨很多次教练的骂,第一次科二考试失败的时候,她坐在方向盘上愣了很久没缓过来,还差点耽误下一次考生的考试,最后只能强迫自己平复心情,走完从考场回住处的那一段路。
她这辈子做很多事情都很顺利,之前在工作方面碰壁觉得是理所当然,绝没想过会在很普通的、自以为自己做全准备的一次驾考中失败。毕竟她为自己准备的二十六岁生日礼物,是一辆车。
那天,邱一燃独自在街道上走了很久,才重新回到住处,抱着自己,睁着眼睛看了一整夜的天花板。
第二天。
她继续去驾校练习。
平日里因为她操作不当而总是生气的教练,罕见地没有因为她失败就骂她,只慢悠悠地说慢慢来吧,难道还真考不上了?
之后。
邱一燃考了两遍科目二,三遍科目三,在以为自己做不到的时候,终于看到自己的脸被印在驾驶证上面。
也终于,收到黎无回的第三笔转账。
这大概是最后一笔。
因为加起来,已经超过当初邱一燃留在巴黎的金额,也覆盖了当时她的那部分赔付款金额。大概是黎无回念及她身体不好,多还给她一部分利息。
邱一燃没有动用多余的部分。
但她已经整整半年没有收入,半年来,她做手术,住院,出院,吃药,生很多小病小痛,腿不小心出更多状况,再住院治疗,已经将存款耗得所剩无几……
现在稍微好一些,也是时候为自己未来的生计考虑。
她想了很久自己要做什么。
是该做些轻松工作的,最好是坐在办公室里面,一天都不需要花费力气挪动位置,做些普通的文字类工作,也不动很多脑子……这似乎才是所有人心目中,一个断了腿的残疾人,安稳的、不出问题的归宿。
邱一燃觉得自己矛盾。
既想要追求平稳,追求平静,但每次听到、看到这种“残疾人应该怎么样”的说法,心里面又隐约有些不服气,或许是出自于残存的骄傲,又或者是那一点点想把自己拽出来的执念……
她很坚决地耗光最后一笔钱,抵来了一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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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疾人成为出租车司机,比邱一燃想象得更艰难。
这条路很不好走,会遭受到很多奇怪的视线。
有人不理解为什么好端端的,一定要当出租车司机。
也有人骂她说她不把交通安全当一回事,害自己不够,还要跑出来害人。
还有人表示怀疑觉得这是新骗局,可能她会因此讹钱。
邱一燃刚开始不太适应,后来也渐渐习惯,只能尽量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做好。
接不到客人的时候,她就开着空车熟悉道路,也对自己进行很严格的训练。
接到客人了,她就提前告知乘客自己的腿部状况,在车上贴好标识,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