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天因为在路上也很辛苦,而且因为黎无回饱受情感上的折磨,又瘦了很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在做噩梦?
不知道……这个噩梦是不是又跟她有关?
黎无回平静地将棉签扔进垃圾桶,然后又想
毕竟,是她让邱一燃再次躺在病床上的。
不过……
黎无回在自己手上很用力地哈了口气,然后又用刚刚那杯水将自己的手捂热,再搓了搓,在自己脸上贴了贴检查会不会凉,才去将邱一燃连着吊针的手背放进被子里。
然后。
她再把自己慢慢变凉的手拿出来,慢慢垂落在床边。
不过反正邱一燃会怪她的,也不只是这一件事。
-
深夜的急诊科异常忙碌,黎无回不知道自己这样看了多久,但她能感觉到,身边的医生护士总是因为各种事情经过这里。
每有人经过一次,她就拽住人,不嫌累地问一句,
“她大概要什么时候才能退烧醒过来?”
没人能给她准确的答案。
于是每一次。
黎无回又都很有礼貌地松手,让医护人员离开,再去很费力地仰头,查看点滴状况。
直到。
有个护士路过,提醒她,“你还没有给她按摩残肢吗?”
黎无回思维鲁钝到没反应过来。
护士抿了抿唇,看了会,稍稍掀开了邱一燃的被子
于是。
那一截残肢直接暴露在黎无回的视野中。
第二次。
黎无回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移开视线,她别开脸,冷汗从下巴很大颗地淌落下来,像拉长的线那般,慢慢淌到她领口。
滴湿她的毛领,让她很不好受。
“保养得不太好。”
大概是看到她像是不敢目睹一样,那么仓促地背过身。
护士提醒的语气中多了几分不满,像是责怪,
“肌肉萎缩得比一般情况下更严重,现在的接收腔和残肢也不是很合适,接收腔比残肢稍微大一些,应该在更早之前就要更换的,但没有换,所以她现在走路都不是很方便。”
“特别因为现在是冬天,这边天气又不好,再加上硅胶套不是人的部位,也很难暖和起来,她应该会觉得很冷。”
“作为家属,这一点应该要注意到的。目前来看,她的残肢没有什么伤口,也没有破皮红肿,应该就是属于幻肢痛。”
“幻肢痛没有外伤药可以用,也没有很标准的治疗方法,大部分都是出于神经和心理因素,你不要光看着,要帮她多按摩按摩,尽量去减轻她的疼痛。”
说到这里。
在给邱一燃按摩的护士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事,转过头来,提出质问,
“你真的是她的家属吗?”
“我……”
黎无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对方说的是还算标准的中文,但每一个字,她都要花很多时间去理解,就好像她的脑袋被人挖走了一部分脑部神经。
她背着身。
腰佝偻得很厉害,像是被烧干的一个人,吐字也很困难,
“我是她的妻子。”
“妻子?”
护士重复了一遍。
听起来像觉得她没有担负起这个身份应该担负起来的责任,语气也有些不好,
“既然都已经截肢好几年了,这些对于截肢病人来说最基础的知识,你应该要比谁都清楚才对。”
黎无回很长时间内都说不出话。
“抱歉。”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安静,身后的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