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任何一个没有体会过这种痛苦的人,都无法与现在的邱一燃感同身受。
多痛一秒,对整个人的神经都是种像是被火烤电击的折磨。
黎无回再次阖眼,嗓音干涩,“救护车还要多久?”
邱一燃沉默地看了眼手机,“应该很快了。”
“为什么还没有电话打过来?”黎无回继续追问。
她直视着飘落下来的雪,这个时候她突然又不是很喜欢雪了。
“可能是她们正在赶来的路上。”邱一燃安慰她。
“骗子。”
黎无回声线发抖。
邱一燃呼出一口气,再次点亮屏幕那上面的信号格在五分钟之前就已经消失。
“邱一燃。”黎无回看着飘摇下来的雪。
“嗯?”
邱一燃痛得睁不开眼,泪水汗水从眼皮上缓缓淌落,刺得她连眼睛都很痛。
“我会带你离开的。”黎无回声音轻,但分量很重。
“什么?”邱一燃没有听清。
黎无回没有再重复。
她像是做好什么准备,再次系上安全带,然后又很深很深地呼吸了一大口。
“我会带你离开的。”
黎无回踩下油门,再次重复。
像是彻底下定决心。
邱一燃忍着疼痛睁眼,人在极度疼痛的时候,看到的场景都是时黑时亮的就像她脑袋里面有一个灯的开关,按一下,视野也就亮一下。
于是。
她看到的黎无回,也是时亮时黑的,像一个无法让人分辨清楚的梦。
她没有力气再阻止什么。
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到底要往哪里开。但她知道,现在的局面很危险
大雪、发烧、丧失信号的手机,以及能见范围很低的路。
“黎无回。”
于是,她强撑着清醒,要在自己睡觉之前,说完自己想说的,
“你记不记得,出发之前,我提的第三点要求。”
视野里的黎无回时亮时黑,一会变成黎春风,一会又变成黎无回。
但无论是黎春风,还是黎无回,女人始终都绷紧着背,态度也很坚决,
“别说傻话。”
“万一,”邱一燃声音很轻,“我是说万一,万一这场雪真的比我们想象得更大,万一我等会不小心睡过去,万一我们的车在我睡过去之后出了故障,万一你也觉得冷,觉得害怕,觉得我们快死掉了,开不动了,你一定要自己先跑出去,然后再找冷静的、能理智思考的人来救我,知道了吗?”
“没有这个万一。”黎无回的声音听上去很笃定。
邱一燃注视着她的侧脸。
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看多久。
“听到你这样说,我还挺有信心的。”邱一燃说。
黎无回的脸色缓和下来。
邱一燃闭了一下眼睛,又继续开口,“但我还是想你答应我。”
“没有这个万一。”黎无回重复,语气很固执。
“你可真是倔强。”邱一燃叹了口气,“而且也总爱出尔反尔。”
“知道就好。”
车再次无缘无故地停了下来,不知道是遇到什么状况。
黎无回的声音听上去也多了很多彷徨和不安,但她还是竭力压抑着,用开玩笑的语气,
“和我做交易,就是很不划算。”
“所以”
在邱一燃意识快要沉底之前,她知道她们的车没有再开。
而黎无回朝她看了过来,侧边的车窗外是白茫茫的、被雪洒满的世界,
“你一定要在睡醒之后,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