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诧异地去看向刚刚的方向,那抹白色头纱已经飘得很远了。
所以传过来的声音也遥遥的。
但她听到了。
邱一燃也听到了。
她眼眶发红地抬眼看向黎无回。黎无回也同时看向她。
她们在如影子般匆匆掠过的人影中对望。
都愣在原地。
也都同时听见那若隐若现、口音很别扭却很大声的一句
“了不起!”
人群中,那两只高举的手挥了挥,最后落了下去,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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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无回从马路对面过来的时候,邱一燃正在很努力地平定自己的情绪。
直到黎无回停在她面前,匆匆跑过来的气息尚未平复。
她才攥着手中那绺轻得快要飘出去的白纱,呆呆地说,
“这是……这是刚刚雪饼撕下来给我的,从她的头纱上面。然后她和我说,因为我是她第一个中国好朋友,才有这个待遇,一般……”
说到这里,她难以维持语气平和的状态,
“她说一般人都没有。”
其实说到底,她们也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只是这两个人让人记忆深刻一些。
但邱一燃本来就是情感充沛的一个人,她是摄影师,这是需要发掘每一个摄影对象情感,并将其百分百呈现给观看者的职业,所以她的眼睛要比其他人看到更多东西。
这是她曾经不可或缺的天分。
只是黎无回已经很久没看见这个样子的邱一燃了
有着极为强烈的情感波动,容易被生活中很小很平常的事情所触动到,也会为很多与自己不相干的人掉眼泪。
她突然觉得遇到这两个人是种幸运。
同时她也觉得难以应对。
因为黎无回也已经快要找不到从前的自己。
于是她只是很笨拙地抬起手。
学着那两个人那样,拍了拍邱一燃的肩,轻轻地跟她说,
“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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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的修理可能还要几天。
她们需要在哈萨克斯坦多停留几天。
去到酒店后,邱一燃强迫自己进去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后她也还是没有开房间的灯,因为灯很亮,会刺得她眼睛很痛。
所以她只是坐在床边,愣愣地攥着手中那抹白纱。
其实这几年她已经快没有这种感受,像是被闷在罩子里的一个人。
大部分时候都麻木,待在一个人的世界,也很难感受自己到底处于哪种情绪中。
也像一个发条在停滞时间中转完了的人。
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没有什么力气。
所以她只是把自己关起来,让所有她身边的人都不得不放弃她。
直到黎无回敲响她的门。
“笃笃,笃笃,笃笃”
很有耐心,敲三下就停住。
没有像之前那样,不讲道理地破门而入。
邱一燃艰难地从床上站起身。
撑着双拐走过去,打开门。
正准备转身离开的黎无回怔住。
走廊外的暖光灯开得很亮。黎无回借此打量邱一燃的脸色
不算很好,但总算比之前稍微生动一些,难过和悲伤都摆在脸上,完全释放出来。
而不是被挡在沉闷的罩子里面,让黎无回看不见。
“要出去走走吗?”黎无回试探着问。
“去哪里?”邱一燃站在黑漆漆的房间里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