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江心白蹲在后楼梯的台阶上捂着脸。楼下有男女同事正在背地里打情骂俏,可是江心白也找不到其他什么安静的地方了。

这个月工资没了。可下个月又到了交季度房租的时候,还有李梓晗放完暑假要交新学年的学费。简直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雹子。

更别说经理那个不信任的眼神。如果他认为江心白和厂长有不为人知的梁子,那自己以后被冷落,甚至被使绊子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草草草!

他猛搓脸皮。

如果这种事真是厂长这个档次的人想出来的报复手段,可以说是合情合理。可是放在杨广生身上就匪夷所思。按理说,七千多块对于杨广生来说就和掉在沙发后头的一枚一角硬币没有差别。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他那种经济基础,怎么会想到用扣我七千块钱这种蜻蜓点水的乏味手段弥补他那朵高贵菊花被爆的人生创伤?这上层建得合理吗?

他直接打我,虐我,轮我,我都还能理解。

……可他他妈的怎么想要动我钱的操!?

他怎么就想到要掏沙发后面那枚一角硬币呢?

江心白想不透。

又过了会儿,他突然把眼睛露出来,周围的皮肤收紧了。

(我只想要赚钱搞事业。我想住大房子,下班回家有电梯,插座不漏电,下雨天不渗水,做饭不跳闸……)

“我操你爹。”江心白骂了一句。

“爹”的混响回荡在楼梯间中,楼下两个勾搭的男女同事收声了。

还没摸透杨广生的弱点,自己却先暴露了。

第十二章 第二次

江心白回到杨广生家的时候,客厅里没有杨广生的影子。他就走到卧室去看。他发现小杨总脸红得厉害,眉头锁得紧紧的,额头上都是汗。

他走过去摸了下,果然是发烧了。于是他叹了口气,穿好衣服,出了门。

过了半个多小时,他带着一口袋清粥小菜和一些药物回来了。他进屋先把东西放下,然后马上走到床边去察看。他看见小杨总竟然醒着。

杨广生看到江心白很意外,哑着嗓子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发烧了。我去买药。和粥。”他说,“我说了下班会过来。”

杨广生抹了把脸:“我以为你上完我就开溜了。”

江心白蹲到床边,靠近他:“不会的。”

杨发现江心白又带上了他沉闷的黑框眼镜。杨广生觉得这个眼镜很像一个封印,封住了他生动的欲望和野兽般的注视。

杨:“哦。”

杨看着江心白的脸,想看看失去七千块钱能在他脸上产生什么效果。他发现是有的。江心白看起来很丧,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江心白把粥和小菜在床头柜上打开摆好,就把杨广生扶起来,靠在床头:“先吃点饭,然后吃药。”

杨广生拿起碗喝粥。喝了半碗,伸手要药。江心白就把药挤出来一粒给他,然后端着水等着。

杨广生吃了药,喝了大半杯水,就又缩到了被窝里去。

“你一会儿走吗?”

江:“不走。我等你病好了。”

“哼。”杨广生喃喃说道,“我要回江城。”

杨广生又睡着了。他睡得很不踏实,一身粘腻,身上忽冷忽热,脑袋乱乱的。他踢被子,就有人给他盖上。他发抖,就有抱着他。很快他就温暖起来了,但被抱得有点躁动。他转回去面对着抱他的人,在对方身上乱蹭。

江心白想离他远点,杨广生揽住他的脖子,轻轻抱住他,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想和你做了……”

“……”

没等他反应,杨伸出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