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的想法。”林树雅想了想,又说:“我想不出他知道这件事之后的反应。但我总觉得不会好的。他那样的……”

对这个人,林树雅心情复杂,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没有说下去。

于是江心白解释了。

“他那样的?”江心白说,“在海城时即使生重病,也不愿意回家打扰你们,总是一个人在自己的公寓扛着。一个人跑去江城生活,尽量找自己会喜欢的事做,好能减少对家人的依赖。因为他太想补偿你,希望你能得到想要的感情,得到老杨总身边更重要的位置。为了这个他把自己流放了。他就是‘那样的’。”

杨广生自认背负人命两条半,觉得自己得到的父爱都是自己对感情的需求的罪过。自认因为自己,老杨连失去孩子的痛苦都要藏起来,因此辜负了林树雅的期待。

如果,林树雅得到了老杨心里还记挂着那个孩子的证明,杨广生一定会为她感到欣慰,他自己也会放过自己一点。

林姨在杨广生心中,比她想象中重要得多。她需要知道这件事。

电话那边安静了很久。然后轻轻出了一口气。

“……是吗。是这样吗。你这么觉得。”

“他生病的时候都在叫您。”江心白搓搓凉胳膊,“我第一次……照顾他的时候,他叫我妈。可他并没有母亲。所以小时候他这么叫您吧?林姨,如果你现在不恨他了,如果你过得很好,请一定要告诉他。这对他非常重要。”

又是一阵沉默。

然后林树雅平静地说:“过年……过年回来吗?”

林树雅:“如果要说树的事,我想当面跟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