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还学江心白那种性冷淡语调,学得惟妙惟肖,听得杨鼻子发酸。眨了眨眼睛。
“嗯。像他说的话。”
老王:“他还在我车上啃了一会手背,问我,杨总小时候的病,有没有再复发过。”
杨广生握紧了点话筒,没说话。
老王:“我这么有职业素养的人,当然要注意立场,万一他是有心人想利用我就不好了。于是我说‘请您自己问我们杨总’。”
杨总意味不明地叹着笑了一声。
“然后吧。”老王咳了一声,“他说最近火车票都没了,明天上午只有最早那趟。让我把行李邮寄到海城,到付就行。”
老王:“我说那快递费也太贵了吧。整不好比你那破箱子都贵。”
老王:“他想想说,‘那把箱子打开,里面有份合同。把那个合同帮我快递了吧。别的也没什么。以后再说’。”
老王:“我说‘好。那你箱子有密码吗’。”
老王:“他想想又说,‘算了你把箱子给我快递了吧。多少钱我付’。”
老王说了好多废话。但杨广生听着他复述小白的废话故事,倒听得很安静。
“然后呢。”他还给废话递台阶。
老王:“我说,‘怎么的,密码还不能说啊?你是信不过我还怕我偷你东西啊?那干嘛让我帮你发快递嘞’。”
老王:“他一抹脸皮转身就要走。”
杨广生摊在地上,浴霸的光刺眼,他的眼角流出眼泪,轻声笑。
老王:“我喊他,‘小江,那到底怎么办啊。要不你现在跟我回别墅取一趟得了,最方便啦。就是我得伺候大白休息,你可能要搭别人的车回城’。”
老王:“他过了会儿回头跟我说‘密码1128’。”
杨广生:“……”
老王:“这不你生日吗。”
杨广生:“嗯。”
老王:“看我愣了,他马上就解释说‘这个密码锁四位,我和我弟弟生日都是三位’。”
老王:“我就说‘你锁盘上没0吗’。”
杨总一阵狂笑。那声音怪吓人的,上气不接下气得简直有点凄厉。
杨总笑点太低了。
“王叔,我怎么感觉,你在捉弄他。”杨广生说,“他就,那样,总认真过度,说话狗里狗气的。冒犯了你别介意,我替他给你赔罪。”
“……我没在意。”老王说。
笑完了,杨总嘱咐道:“这事你别管了。我过两天回海城过年,我给他带回去得了。”
挂了电话,老王叹气。
“没礼貌的小子,还质疑我职业素养。我可仁至义尽了。剩下的自己努力吧。”
杨广生放下手机。放空了会儿,直到脸上的笑容缓慢地渗入到皮肉之下,只留下难以捉摸的影子。
密码是1128。
两人也算认识多年了,相处只占很少部分,而且大都是互相试探,生死攸关,磨碾拉扯。可小鸭子,泡澡桶,榨汁机那些东西却把这么浓稠的感情变成了清新空气,每天送到杨的肺里去。1128。杨广生觉得自己又有一朵香气的小丁香了。
(我不是个生动的人。你改变了我很多。)
杨广生揉揉眼睛,看向浴镜里湿漉漉惨不忍睹的自己。他看了会儿,脑子终于开始运行了。自己现在应该脱下湿衣服。一只手衣服不好脱,他就先解裤腰带。
结果没多久第三个电话又来了。是小王。
“杨总……您还好吗?”他小心地询问道,“我刚才还以为您是喝多了呢。可人家说您好像是身体不太舒服。”
杨:“没什么。”他放下手机开了免提,继续脱衣裳,然后又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