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树丰看着那夹子,心中已经有预感。他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拿起夹子翻了翻。他的神情变得吃惊,然后在几个点上特意停驻后,脸色就变得更难看了。

杨广生吐气说道:“你国外注册的公司我亲自去了一趟,挺好的。不过南郊山底下我就没亲自去了。”

林树丰目光慢慢从资料里抬出来,腮帮子也跟着鼓动。

“舅。我该叫你一声舅吧?你可真越玩越大了。”杨广生说,“杀人的事儿都敢干。”

“……”

林树丰一直没说话,他手心冒汗,脸色开始转白。不过,他和杨广生对视了会儿,哼了声,转身走到自己的老板椅前,坐下,又开始转起圈来。

“呦,大外甥。杀人?杀谁啦。谁死了。怪吓人的你可别乱说我胆小着呢。”

想到杨广生深夜叫救援队的迷惑行为,属于自己把那个将计就计的局给破了,解除了林树丰入套的绳索,也给了他反应过来和应对的时机。

杨广生自己也知道这事,要不也不会来见他,而是该坐等着自己在警察的盘问下漏洞百出了吧?

对这事儿林树丰不解好几个小时了,甚至想杨广生是不是又有新的后招。不过话现在林树丰只能先硬着头皮这么接。

“哦。那行。”杨广生不再提这件事,又说:“你看见了,我爸生病这几个月,你暗地做什么,跟谁有来往,我都知道。”

杨抬了下下巴:“证据都在里面,你自己看。即使你们几个没有预谋杀人这条,那转移公司财产,股权欺诈什么的大概是跑不了。哦,还有你们对于我死后各方履行的协议。我不懂法,只能交上去,让法官来给你理一理。”

“……杨广生。”想到这儿,林树丰眼睛有点红了,“你明知道这事儿我想不出来的,我不会这么干的。是别人怂恿我的。你为什么非咬着我不可!那几个人你怎么不去找?柿子挑软的捏是吗!”

这位中年男子的蠢非常的清奇。人家给他面子的时候,他非要在后面捣鼓不停。现在戳破脸皮针锋相对了,却又显得十分感情用事。那种有脑子的人根本说不出来的话,他说出来杨广生反而不知道怎么接。

杨无语地撑了下头。然后抬眼睛看激动地从座椅上站起来的林树丰。

“会找的,你放心,这不得慢慢来吗。林树丰,你这不是心里也挺清楚自己定位的吗?人家拿你当枪使,就因为他们知道我……”

他没说下去,但林树丰能懂。他激动地三两大步跨到沙发前:“你也知道你欠我的?!你欠我们林家的!你明知道怎么还这么对我呢?你总说不把我当回事,可是你背地里调查我!你这人怎么这么他妈阴险呢!”

“我不欠你。”杨广生说。

“你在我眼里屁都不是。我懒得搭理你。我在江城开发我的游戏,可你非要我命。那你就给我先死。”

“杨广生!”最后一个“死”字让林树丰灵魂出窍,不受控制地颤声大叫他的名字,但马上又慌张地看了一眼关闭的门。

“杨广生!”这次是咬牙的小声:“你得到的还不够多吗?我只是想为我们争取应得的那些东西。是,我方法是不对。但也是你错在先吧?如果我姐儿子能出生,现在也该有他的那一份吧?可是现在呢?以后呢!你说你在江城做你的买卖,也对!可是这个集团还是叫生生集团!全世界都他妈知道你是继承人!我不这么拿你能给我们吗?”

“嗨,现在还跟我讲什么理,愿赌服输嘛。”杨广生笑了,“你要真成了,等我爸一没,把这儿改名叫丰丰集团,把我脑袋摘了放你屁股底下坐着。啧,真过瘾。可你现在只能当个靠姐姐给老头续弦才能活得像个人的小废物。输了,找个凉快地儿埋了就完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