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江心白今天发现“特别”它不是一个点,它是一条轴。自己在这条轴的某个刻度上,而更高的刻度上还会有别人。

“特别”也是有程度的。

他也许会对你“特别”主动,但也有可能对别人“特别”死缠烂打。

也许说不定,以后还会真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让他“特别”的如痴如狂,舍生忘死。

江心白发现,如果特别这两个字前面没有个“最”,那“特别”两个字根本无足轻重。

对于杨广生来说,也许所有分得他感情的人只是这条轴上距离和高度各不相同的刻度点而已。这条轴没有两端,所以所有人也都不知道自己处在哪儿,是什么高度位置。

因为“特别”只是一个错觉,人人都会有。不知如何自证,所以才会心怀妄想。这就是那些宠物不甘和难过的原因吗?

他好像突然一下子悟了个道理出来。

江心白酒量不行,但他灌自己。他讨厌喝酒但他想醉一下。他觉得自己有勇有谋能凭自己的双手走出泥潭创造未来聪明果敢真了不起但都他妈的去死滚蛋吧。

江心白多好。明明那么好!可这些对杨广生来说都不重要。

什么重要。

下面那根鸟?

可如果杨广生对这种上翘的鸟腻了也许就会换个直的。他对大的吃不消了也许就想换个小的。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杨广生有得是林子。

到时候就不只不是“特别”,而就是过期了。

我明明那么好……

还放下一切跑来跟在他身边!我……

我,江心白。可不能是一个为了男人唧唧歪歪寻死觅活的缺心眼子。

但今天都去他妈的吧。

“江心白。”

有人叫他,是陶枫。他走过来拍拍江心白的肩膀,“别一个人在这儿喝酒了。我跟你们那几个同事在那边狼人杀呢。一起?”

江看他一眼:“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玩的。你们小孩,自己玩去。”

“你得了吧,”陶枫哼哼一声,“工作啥啊,我都看见了,你从开始不就一直戳那群中年人边上,跟个望总石似的望着你们杨总。这就叫工作啊?杨广生又不缺你一个观众。”

江心白捂着一半醉醺醺的脸,声音情绪很不怎么样:“我就要自己呆着!”

陶枫皱眉看着他。

“别喝了。”陶枫拉他的胳膊。

“我操你个……就今天。”江心白甩开他,“你能不能别给我找事儿。让我消停会。”

陶枫皱眉更厉害。然后猛然扭头大步离开了他。

江很快就喝多了,开始头晕。于是他站起来,打起精神保持体面,走过宾客之间,穿过门廊,餐厅,从后门走出去,到后花园里去吹吹风。园子很大,但冬天寸草没生。他原形毕露地瘫坐在冰凉的长椅上,抬头看江郊的星星。

挺多。薄雾一样的云丝缠绕着它们,于是它们忽闪得像盈泪的眼睛。

“……真他妈丧。”

他把眼睛闭上,不看了。

……

……

甲姑娘:“他这别墅也太大了吧。花园都跟我们社区健身广场似的。”

乙姑娘:“别看了,大冬天什么也没有,还怪冷的。瞎转啥啊,回去得了。”

甲姑娘:“让我走走嘛,这不是还有挺好看的小亭子小地灯和花坛雕塑呢?好不容易来的,就都看看涨涨见识,看看有钱人家堕落成什么样。嘿,你说哪个女的跟杨广生结婚,这些东西就嗖一下都是她的了。”

乙姑娘嗤之以鼻:“就他那口味,娶男娶女还不一定呢。”

甲姑娘:“肯定娶女的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