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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太傅不忍抬头看陆延礼的表情,缓缓道:“他小字是叫江奉恩吧?这些日子总听人提起……是他,两月前从坠下衫头岭,至今尸骨未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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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衫头岭?不可能的,他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陆延礼先是觉得他是在说笑,后又觉是陆岱景故意报复他才放出的谣言。毕竟他当初也说江奉恩坠下衫头岭生死未卜,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呢。
徐太傅嘴上下开合着又说了什么,陆延礼一句不信,可他端着茶杯的手却止不住颤抖,茶杯磕到桌上瞬间损了道缺口。陆延礼忽地起身离开了徐太傅的府中。
解原回到屋中,刚点灯上等就看到背对他坐着的那人。
他心头一惊,差点还以为是陆延礼的鬼魂来找他索命,但又想陆延礼的尸身一直没有找到,又看他隐约的呼吸,便缓和过来,恭敬地行礼。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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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延礼没有看他,只问道:“我没死。你要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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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原沉默了半响。他虽已跟从于陆岱景,但陆延礼与自己也是十多年的交情,若不是因为陆岱景和小叔的胁迫他也不会……
于是他摇摇头,“你能活着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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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延礼松开袖中短刃。解原是知道他和江奉恩的事的,并且他先前与陆岱景同谋,其中内幕必定是知道不少。于是他径直开口道:“今日我来并不是为难你,只是想问你江奉恩的事。”
他一动不动看着他,问道:“江奉恩现在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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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原愣了下,沉默了半响。
“如今还未找到尸身。”
话音刚落,就见陆延礼的身子晃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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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原有些不忍,却还是咬了咬牙,“他与端侧妃逃离了九王府,最后撇下那侧妃,带着郡主一起跃下山崖。”
陆延礼白着脸,问道:“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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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原没答,而是说:“那日陆岱景刺伤了侧妃,又叫人寻遍山崖,最终却只得一件带血的衣裳。”
“陆岱景带着那衣裳叩了五千台阶。”
解原顿了顿,“是为了九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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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岱景都做到这地步,还能有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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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延礼忽地站起身,双眼发红满脸是汗,双手颤抖得像得了什么恶疾。
解原也同他一道站起,说不出安慰的话,只道:“既然现在你死里逃生,他也想你能好好过完这之后。”
陆延礼捂着腹上的伤口,这一刻那已经结痂的竟痛得他无法忍受,他嗬嗬地喘了几口气,“我知道他怨我、否则、否则也不会就这么跳下去……”
还带着青江,是彻彻底底存了必死的心。
“不是、你别这么想,他许是为了……”说到一半他忙停下。
“为了什么?”
解原头一次这么恨自己说话这么快,但见陆延礼死死盯着自己,只能开口道:“他跳崖那日……在您丧礼的前一日,许是想着你死了,他也……”
陆延礼瞪大了眼睛,巨大的、无止境的痛苦席卷了他,在那具不知名的尸体举行葬礼的前一日?所以江奉恩以为自己死了,然后殉情吗?
他莫名地用沙哑的喉咙干笑几声,一旁的解原愣了愣,觉得这笑凄惨无比,正要说什么,陆延礼突然往前迈了一步,脚刚落地就身体一软瘫在地上。
“殿下!”
解原将他扶起,发现他是清醒地睁着眼,可身体却使不上一点力。
“我要去衫头岭……”
天色太晚,山崖下却仍三两个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