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清潭水般平静,寒冬湖底般温暖。

林静知道肖景行不喜欢眼泪,却终是没忍住哭泣。

眼底积蓄的水汽在瞳孔上凝成露,她张大眼睛想把眼泪收回,泪水却如滚珠般往下落。

肖景行的眉轻蹙着,唇峰与唇珠微微相触,林静知道他想说‘别哭了’,胸腔颤动着,发出的却是一声近乎妥协的轻叹。

“乖。”拖出浪漫的长尾,他的声音低沉清冷。

林静仍在颤抖。她十指深勾地揪住他,将他上臂平整妥帖的西服揪出一个个皱巴巴的漩。肖景行也不挣开,十分纵容地任她掐着,被掐久了,也只是有些无奈地摸了摸林静蓬乱的黑发,说:“我不太会安慰人。”

“这样……你先哭,”他试探着搂紧她,承诺,“等你哭够了,把你的问题说出来,我来解决。可以吗?”

他的声音仍是平淡的,连词成句地说出来,语气却近乎算得上温柔了,像是沉默在海底的可燃冰,浅灰色的冷酷外表,燃烧时却会迸发出温暖的火焰。

埋在黑色的羊绒中,林静趴在肖景行的胸前,小声抽噎着哭,断断续续地也不说话,只是不时接过他递来的纸巾。

她像雪夜苦行的旅人,在大片苍白的寒雪中,寻到一株跳动的活火。温暖,她摊开冻僵的五指,虚拢住那团火,渴求而小心地吸取宛如海市蜃楼般的温暖,几乎快要昏睡过去。

“林小姐,你流血了,”却在迷糊中听到肖景行的声音,“知道医药箱在哪里吗?我去拿。”

“血?”

疲惫和疼痛让林静的神经有些迟缓,微怔片刻,她这才意识到肖景行说的是什么。

“不是!那个……我自己来就好!”林静慌忙地想要站起来,可腹部的肿痛让她根本无法动弹。

肖景行皱了皱眉,责怪道:“别逞强。”

“不是的……”这不是逞强。

林静欲哭无泪,恨不得昏迷过去。

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跟肖先生解释。假如说是其他人,她说不定还可以蒙混过关,可在肖景行面前,说谎似乎就意味着被揭穿。她的心思在他眼中无所遁形,企图含糊过去完全就是自取其辱,还会被认作是看不起人,质疑他的能力。天知道她哪里有胆子质疑他的能力?

更何况、更何况她早就犯过一次错,而他适才刚给出了第二次机会,如果再瞒着不说……林静近乎自虐地咬着嘴唇,她几乎可以预见肖景行骤然冷却的眼神。

缄默,好似步入冬季的北河。

肖景行半阖着眼,打断了林静慌乱的辩驳:“好了。我不想知道。”

“我可以说!”条件反射般,沙哑的声音从林静的喉咙中窜出来。

“你就不能给我点时间吗……”

她低着头,宛若鸵鸟般把脸埋进肖景行的毛衣背心里,原本煞白的耳尖火烧般绯红。

“肖先生,”林静的手紧紧地抓着肖景行腰间柔软的羊绒,深呼了口气,声音轻得好似风滚草,“是我、我......那个来了……”

“那个?”肖景行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低声追问。

几乎是应声般,腿间涌出温热的暖流。

“对不起,”林静含着颤抖的哭腔,好似下一秒就要窘迫得落下泪来,“我好像……把你的衣服也弄脏了。”

向来精明博览的肖景行眨了眨眼,两三秒后才终于反应过来林静所指的“那个”究竟是哪个“那个”。哪怕仍是一派端正肃穆的精英模样,灼人的粉却悄悄从脖颈爬上耳垂。

“那”他的声音仍是冷感如昔,却少有的迟疑无措,“你把卫生巾放哪了?我去拿。”

“放在隔壁房间,就是”林静张了张唇,试图向肖景行描述,半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