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说,我不说的话,没有人会知道的。”俞泽远像是伊甸园里的蛇,缠绕在树枝上,吐着芯子。
“这……不太好吧,”不断后退,直到腰嗑在硬木的鞋架上,林静知道后面就是大门了,“我不太喜欢骗人。”
“是不想骗人,还是阿静有什么小秘密,不能告诉我呢?”俞泽远眯起了眼睛,本是温和的语气却显得格外阴郁。
完了,他已经发现了。
林静当机立断,抄起玄关旁的玻璃花瓶,孤注一掷地朝俞泽远砸去,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击中,转身大步跨到门前,拧动把手,想要开门逃出。
她的急中生智让她趁着俞泽远还没反应过来,迅速打开了第一扇门,但很可惜,她们家装得是双层的防盗门,而林静也低估了一个正常男人的敏捷程度。
林静拉住外层防盗门的把手,想要大声疾呼,却在刹那间被捂住了嘴巴,呜呜如丧家之犬。
此刻,她的命运好似已经敲定了,就像砧板上的鱼肉,甩尾蹦跳,却再也回不到海洋。
男人的手臂勒住了她的腰,宛若卡在肋下的铁棒,挤着腔内的内脏,往后拖拽。死死地,林静拽住那只把手,像是拽住自由的花束,发不出声音,她只能不停地用拳头砸向着冰冷的金属门。
咚!咚!咚!
柔软的肉锤向坚硬的钢,发出像是跪地求饶时,头磕在地上的声音。
期待,无望地期待有人有没有路过的、好心的人可以救救她?
可是没有,没有人来救她。林静被扯着头发摔在墙上,接着又被摔在地上,往日乌黑的长发变做操控玩偶的发条,随着撕扯,一缕缕粘着带血头皮的发落在地板上,像是被胡乱削下的梅枝。
她趴在地上喘息,一只脚踹在她的腰上,迫使她像是平底锅上的死鱼翻了一面,然后无力地,她眼球突起,眦目欲裂,眼睁睁看着自己紧握的手,发白的指头被一根、一根掰开。
“不!!!”她嚎啕。
俞泽远却只是攥住她的手指,按在指纹识别的地方。
从拇指开始,到食指结束。
“……为什么要骗我呢?阿静?”
他踩着林静的脖子,擦得锃亮的皮鞋碾烟头般来回压轧她喉咙的软骨,透过鞋底,感受她脆弱的声带似海浪般不断震动,却只能如哑巴般呃呃着嘶吼。
“阿静,总是爱骗人。”
俞泽远的语气温柔如情人的呢喃,脚下却毫不留情地践踏着林静的咽喉,任由她窒息得面目胀红,扒拉着他的裤腿,像是被箭矢贯穿的天鹅,扑扇着翅膀,拼命挣扎。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呢?
为什么要伤害他呢?
为什么要欺骗他呢?
俞泽远回想起初次见面时,林静轻声细语地问他有什么忌口的地方,得知他要赶回去加班时,体贴地叫服务生打包好剩下的菜肴,温温柔柔地冲他笑,纯洁得宛若天使一般,好似可以净化这世间所有的污浊。
他以婚姻为代价接受洗礼,用自由换取渡他的神明,却看着他的神明褪色,被生活的锉刀磨下表面的金箔,最后露出大块黑色的石头哦!原来她也是肮脏的凡胎。
可他能怎么办呢?俞泽远早已献祭了自己的肉体,这个凡胎与他捆绑在一起,从此他便不会有其他的主。俞泽远选择妥协,可他的秘密却被神明窥探,他依然笃信,可他的神明却要抛弃这个信徒。
愤怒。悲伤。逃避。他只得日夜祷告,费尽言辞劝说,抛去尊严请罪,期望得到神明的怜悯……!
然后......他成功了,一切美得像梦一般。
短短的一月,林静似乎又变回最初那座纯洁无暇的圣母像,永远怜悯他,永远宽恕他,包容他的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