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舷之那时候已经被关押,并不知道后来这些事,直到判了之后,才从言和口中知道。
第二年的暑假,言和从国外回来了一趟,没有回家,也没有见别人,只身一人来监狱见了牧舷之。
“言家在背后动用了不少关系收集证据,是言和亲口说的,我本来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你,徒增烦恼而已。”
牧舷之现在还记得言和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恨和蔑视。也是从那次,牧舷之知道言相安两次自杀未遂,最后远走非洲。
“是我对不起相安,也对不起言和,是我的错。”
“现在爸爸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痛苦,是想让你明白,”牧舷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阿野,对于言和,爸爸如今对你只有一个请求。”
牧星野心脏发紧,高烧的余韵将他包裹起来,密不透风,连一丝喘息的空隙都没有,听见牧舷之的声音隔着玻璃墙和话筒传来,失真地让人仿佛一脚踏空。
“不要恨他,也不要爱他。”
第35章 第35章再也不敢了
牧星野从监狱大门出来,坐上最后一班公交车,等到了市里,天已经大黑。
繁华夜景璀璨,灯火照得行人和街道亮堂堂的。
牧星野抬头看看天上,不明白为什么今晚明明没有一颗星星,这座城市也可以在流光溢彩中熙熙攘攘。大约那都是别人的热闹和耀眼,跟自己无关罢了。
他从未觉得,首府的夜可以这么黑。
没有踌躇太久,牧星野坐上了回白沙河小区的公交车。
他还有东西在澜苑,没来得及带走,但是不想要了。一些重要证件都随身带在身上,也确实没有再回去的必要。等他走了,以后言和随意处理就行了。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终于回到了白沙河。小区楼下有个民房,开了一间小餐馆,他走进去,要了一碗牛肉面,慢慢地吃。一天滴水未进的肠胃有些难以适应,他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了,结了账,再慢慢往楼上走。
回到自己家,他终于放松下来,脱了衣服就扑到床上,很快沉沉睡去。
第二天睡到天大亮,醒来出了一身汗,被子都湿漉漉的,烧已经退了。
等他缓了缓神儿,便起床洗漱。和以前的每一天一样,他又变成了那个独自一人的牧星野,做个早饭,都要把那细细的一把面条分成两份。
以前的那些日子,他有恐惧,也有欢喜,有踌躇不前,也有期望等待,所以哪怕再难他也挺过来了。所以哪怕他永远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也不觉得难过。
可是在言和那里住了几个月,尝到过两人日夜相对的甜,眼下却是一点苦也吃不得了。
以后的日子,什么都没了。永远不会有人和他分吃一把面条,也永远不会有人在他耳边说“别怕”了。
他无处可去,无事可干,马场和吉哥那里干脆请了假,闷在家里颓废了几天。
直到接到姜小溪的电话,说去找过他一次,家里没人,问他在哪。
“哦,”牧星野有些迟钝地回答,“我不住在那里了,我回自己家了。”
姜小溪敏锐地感觉到他的情绪异常,斟酌着问:“你和言和,出什么问题了吗?”
“嗯,小溪,”牧星野喃喃地说,“我想离开这里,小溪,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