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得不算多,但肯定没法开车了,又不让我们送,只好麻烦你跑一趟了。”任时无把言和的车钥匙递给牧星野,又简单交代几句,便准备和江褚离开。
几个人从后面簇拥着走出来,两拨人差点撞到一起。这家酒店是S大附近最高端的一家,因此校庆活动结束后,很多校友在这边聚餐。
牧星野不管这些,他小心扶着言和手臂,鼻尖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酒气,满心满眼都是这一个人。
“言哥,你难受吗?还能走吗?”
他站在低一级的台阶上,两只手举起来抓紧言和的双臂,仰着头去看言和的脸。任时无说言和醉了,牧星野便以为他醉得厉害,可抬头望进言和的眼睛里,却发现他眼神无波无澜,直勾勾盯着人看。牧星野一时也拿不准他到底喝了多少,到底醉还是没醉。
“那我们回家好不好?”牧星野小声哄。
言和盯着他看了几秒钟,仿佛在辨认他是谁,然后抿了抿唇,眼角也耷下来,鼻子里发出一声“嗯”,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委屈。
牧星野便知道,言和这是真的醉了。
他们已经好久没见面了,这种情况下见面,不用清醒着面对那些纠结和痛苦,这让牧星野松了一口气。
“牧星野!”身后有人喊他,懒洋洋的调子,穿过闹哄哄的人群,将牧星野钉在原地。
万顷站在人群中间,距离他们仅几步远,已经冷眼旁观了好一会儿牧星野嘘寒问暖的样子。那两个人一上一下站在台阶上,眼中没有别人。这一幕简直太刺眼了。
刺得万顷想杀人。
他往前迈了一步,目光从言和脸上移到牧星野脸上,说:“过不下去了就回来,我可以不计较,毕竟”他拉长了声调,故意停顿了一秒钟,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毕竟之前我们相处的这五年挺愉快的。”
人群中有嗤笑传来。
牧星野僵着后背,抓着言和手臂的手心里已经全是冷汗。上次在UH闹成那样,他们再也没见过,舒坦日子过得久了,他几乎要忘了这个人。可今天听到他的声音,还是控制不住发抖。
江褚大骂:“你他妈说什么呢!”
对方也有人不忿地怼回来。
一场成年人偶尔冲动的修罗场,在华丽的夜幕下不那么激烈地上演,引得围观者纷纷看好戏。
言和紧抿着唇,突然摸了一把牧星野的手心,汗津津的,手很凉。
“你要回去吗?”言和偏头看着牧星野半干的额发,突然问。
牧星野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
“不,我哪里也不去。”他双手都抓上言和手臂,抓的很靠上,言和紧绷的肱二头肌抓起来很硬。他在示弱,在寻求庇护,又重复了一遍,“言哥,不要不管我……我哪里也不去。”
不怎么清醒的言和看起来有些哀伤,看着对面这人眼睛里流动的水光,没再忍,凭着本能将他一把揽进怀里。
服务生将车开过来,两人上车离开。
他们全程没回头,也没人在意万顷那些挑衅。仿佛这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喝了酒,该回家了,仅此而已。
等回到家安顿好,澡也洗了醒酒汤也喝了,言和眼神清明了些。
“任时无给你打的电话?”言和坐在床边,看着牧星野的发梢,突然问道。
牧星野拿着毛巾,蹲在床边,正给言和擦脚。
言和洗完澡,小腿以下永远都是湿漉漉的,回到床上,他懒得再擦,每次都是在被子上滚一滚,难得露出小孩子那样的懒惰。牧星野只觉得这样的言和很可爱,总是不厌其烦帮他擦,还买过带着幼稚图案的那种很厚的毛巾,专门给言和当擦脚布。
不过那是以前。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