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序脑袋都晕了,自然给不出答案。
酒精并不是好东西。我之前每次喝了都要吐,多了才学会,所以看到李青序酒量差,我反而觉得开心。
只是他喝醉酒太任人摆布了点,自欺欺人地把头埋枕头里,屁股撅得高高的,手指插进去也不知道躲,叫得也很大声,高潮也以为自己尿了,笨。
不过我也不是故意欺负他,只是怕他不好意思涂药,又要生病。
喝醉酒的李青序还很爱哭,哭着不让我睡床,说讨厌我,说不喜欢我和他买一样的礼物。
小时候,李青序会满足我的各种愿望,像文具店新出的本子,像彩铅,像我喜欢吃的糖果,他都会努力攒零花钱给我买。所以在长大后,我也愿意去满足他的一些心愿。
只是床不睡无处可去,“讨厌”是无法扭转的感情,所以在浴室洗澡的时候,我开着最大的水声,把置物架上的剃须刀摔到了地上,满足了他其中一个愿望。
如果是十岁出头的年纪,我一定会邀功。
但现在而言,只要李青序第二天看到爸爸用他买的礼物会很开心,好像就可以了。
因为知道李青序并不会因此爱我,所以无所谓功劳与否。
3
虽说没有表白,但我也从没刻意掩饰过自己的感情,因而李青序能发现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翻看了我的书,发现了里面的照片。
我以为他会非常生气,恨不得跟我对质,但他只是像头一回得到爱,因而骄纵过头的小孩一样,颐指气使地指挥“你给我买吃的”、“你帮我搬东西”,一边说同性恋要得病,一边又故意找别的男生试探我的反应,好像在测试我的喜欢程度如何一样。
虽然说看上去与平常一致,但我能想象出他在心里得意洋洋,手叉腰的样子:“我和他好,不跟你好,气死你!”
不过的确如此。
尤其是看着别人亲他的时候。
我并不是冲动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很无趣,缺乏波动,李青序是我情绪里最鲜活的部分,我讨厌别人亲他,也讨厌他一直叫别人的名字。
回家以来,我并不奢求李青序喜欢我,只是想多看看他,和他一起看无聊的综艺节目就已经非常快乐。我自以为想要的不过如此。
但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所谓“无所求”不过是荒野焚毁之后的点点火星,等到春天降临,一切都会摧枯拉朽地复苏。无止境,也无法填满。
我对李青序,从来都不是“无所求”。
4
十八岁冬天的别墅里,我安静看着床上昏迷的李青序,小心翼翼给他套上了脚铐。是之前特意挑选的,内圈有绒毛,不容易刮伤,尺寸也很合适,可以锁住李青序的同时不让他挣脱。
“我是不是很笨?”我问哥哥,“但我想不到其他办法。”
迷药效果还没有过去,李青序沉沉睡着,不会说刺伤人的话,也不会冲别人笑。我也躺在床上,手从他的腋窝下穿过,抱着他睡了很好的一觉。
囚禁是犯法的,我当然知道。但我自始至终都掌握着筹码,一个用七年分离换来的筹码。
所以即便是逃离出去,李青序仍会回来只要我提起蜻蜓岭的事情。
“你跟妈妈说了吗?”他声音很明显在抖,恐惧像潮水一样波及到我这里,沉沉地压着。
“没有,但这是有代价的,”我轻轻说,“哥哥,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是吗?”
因为从小没有得到一份完整、确切的爱,所以李青序格外渴求爸妈的认同,他害怕成为坏孩子,害怕连爸妈都失望,对他恶言相向。
李青序的手松了又紧,沉默了很久,整个人像卸劲一样猛然松下来,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