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小声哽咽着,“我不小心把你关里面了。”
“不是你关的我。是锁舌坏了。”
我摇摇头,哽咽着说:“你在里面得多害怕啊”
李鸣玉忽然说:“我在里面不害怕的,哥哥。”
我怔怔地看向他,迟钝地反应过来,喃喃着:“哦,对。你不怕黑。”
“嗯,”李鸣玉声音很温和,“我不怕黑了。”
我单调地重复着,像在经历一场梦:“你不怕黑了”我突然想起什么,倏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急切地问:“那你、你怕镜头吗?我是说,镜头对着你的时候,你害怕吗?”
李鸣玉久久地注视着我,半晌才摇摇头:“不害怕了。”
我发自肺腑地高兴起来,自顾自地说着:“那太好了。”
现在的李鸣玉没有七年里的灰暗面,他不怕黑,不怕狭窄密闭的空间,不怕镜头。我拼拼凑凑,努力填平了七年里所有的沟壑,然而笑了没一会儿,我却又低落下来,指甲掐得手心疼,鼓起勇气问。
“小鱼,如果如果我做过不好的事,你还会喜欢我吗?”
李鸣玉轻声问:“是坏事吗?”
我鼻腔发酸:“嗯,很坏的事。”
“那你得多哄哄我,不要让我太难过了,”李鸣玉抬手摩挲着我的脸颊,话语听起来格外的温柔,“我忘事很快,不会记仇的。”
腿上传来凉意。李鸣玉卷起了我的裤腿,我这才注意到膝盖磕青了,他喉结轻微滚动,用掌心熨热地捂了会儿,这才抬眼,靠近亲了下我的脸颊,轻声说。
“别怕。”
7
那晚,我们在顶楼看了烟花。
天还在落雪,落着轻飘无比的雪,沾到鼻尖上变得湿漉漉。光线明明暗暗,因而爸妈并没有发现我哭过的痕迹。
李鸣玉坐在我身旁,问:“好看吗?”
“还行,”我声音还有点哑,“我看过一次更漂亮的。”
李鸣玉侧头看向我。
“也是除夕夜。你给我放了一场烟花,还瞒着我,故弄玄虚地把我叫到阳台,我一打开窗,外面就开始噼里啪啦放烟花,”我不自觉笑起来,轻声说,“特别好看。”
李鸣玉安静听着,过了许久,忽然问:“你觉得,是那时候开心,还是现在开心?”
我奇怪地说:“怎么老是比较来比较去的?一样的。”
“那是他陪你看的烟花,”李鸣玉强调,“这是我和你一起看的,一点都不一样。”
我纠正他:“那就是你。”
李鸣玉固执地说:“我才不是他。”
莫名其妙的吃醋,十七岁真是死心眼。我忍不住笑起来挑明之后也没有想象中的尴尬,格外自然,像是本该如此。
回家后同往年一样看春晚。无聊的小品,无聊的歌舞看得人直犯困。好吧,是我没有鉴赏能力,加上李鸣玉一直偷偷握我的手,于是我说:“爸妈,我先回卧室睡觉了,有点困了。”
李鸣玉也站起身:“我也困了。”
“别忘了明天早起拜年,起晚了不给压岁钱了,”妈妈笑着说,“赶紧去睡觉吧。”
电视里主持人吵闹的声音逐渐远了,卧室门彻底隔绝了所有。我刚要开灯,李鸣玉却是把我抵在了门上:“不要开灯。”
我鬼使神差地照做了,感受到了他很近的呼吸,温热,李鸣玉低头开始亲我。我们有段时间没接吻了,他有些生疏,但很快回忆起我教他的内容,温故知新地往里探入。
在不能视物的情况下,其他感官无限放大。
李鸣玉是湿润的,热的,痒的。我听见很细微的水声和吞咽声,舌尖发麻,几乎要溺在亲吻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