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那?副将的声音,“找不到人,你们?统统留下来陪葬!”
“是!”
脚步声。
兵器刺破皮肉的闷响声。
愈发逼近的气息声。
我?翻了个?身,从旁边死去士兵的身上拔出佩刀。
我?很害怕,双手颤得极是厉害,几乎要握不住了。
可就?在这时,一支梨木簪从我?的兜前滑落,掉了下来。
6、
这支木簪在许桑衡死后就?被我?一直戴在身上。
因为长期得不到佩戴打理,木簪的色泽现已?发沉了,血渍也?成了暗色,一直蔓延到簪头。
许桑衡自戕时,是刺得极深的。
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一直将这支簪子随身携带,但此时此刻,看到这支簪子,我?的手忽然有了力?气,我?重新?紧握住佩刀,深吸一口气。
我?的脑子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此时此刻,躺在这里的人是许桑衡,他会?怎么?做?
我?很快就?有了答案。
我?不得不承认,我?是恨许桑衡的。
但同时,我?也?艳羡许桑衡,敬佩许桑衡。
我?对他的这份感情早已?无法单纯地?用恨,亦或者是爱来形容,而是在两世的生死纠缠中,血肉相融,不分彼此。
现在,我?就?是许桑衡。
7、
那?副将很快就?搜到了坳坑。
他先是用脚踢了下我?旁边的死尸,随后又补了几刀,方才翻过尸体,检查面容。
而我?便趁他弯身查看的空当,猛地?扑过去,将刀锋狠狠抵到了他的脖上。
“…世…世子…”
副将及其手下根本?没有想到我?会?一直藏在这死人坑中,没有防备被我?得手,吓得连话都说不全了,只哀呼着朝我?求饶,“世子饶命啊!”
我?稳住身形,缓缓站起身,劫持着副将,一步一步走出坑坳。
我?知我?现在的样子必然十分可怖,我?的发丝被一根沾了血渍的梨木旧簪垮垮束住,面上身上亦全是血污,偏我?明明晕血胆小?的要命,但现在却罔顾脚下踏着的尸堆,沉声吼道。
“下令,让弓兵撤退!”
副将慌忙照做,“撤退!赶紧撤退!还有你们?,都别过来!”
北燕大军已?经退兵。
战场上除了护我?牺牲的士兵外,其余人等?大部分都是副将的手下,还有一小?部分不明情况的幸存者,也?听话后撤,为我?开出一条道路。
我?挟持着副将走到军旗之下。
“你们?罔顾同胞性命,擅下军令,此为谋逆之罪,按罪当诛!”
我?想我?现在的样子,应该像极了许桑衡。
因为那?些士兵竟全被我?震住。
只有几个?副将的手下仍不服气,甚至有拔出刀,想要上前救人的。
“放下武器!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
我?手下用力?,那?刀锋便陷深了几寸,热血喷洒在我?的手背,我?也?仿若不觉,“放下!”
“都给我?放下!求求世子饶命啊,末将只是听命于那?孔天川,实在不是存心想要害你的!”
我?不理会?这人的求饶,待到他的手下们?放下武器后,我?便再度下令,“把这些人也给我全部拿下!”
“我?是圣上亲封的平乱主帅!现在副将在我?手上,我?的话,就?是军令,尔等?要违抗军令吗?!”
本来还在犹豫的士兵们听了这话,不敢抗令,将副将的几个?手下制住。
“孔天川为一己之私,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