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从来不知道,这里的设计者的脑子竟然细化到这种地步,种种他所能想到或者匪夷所思的场景和用途,几乎都在这里得以实现。

他进到这个房间前,孤月在监控室给他看过这个地方的全貌。

这是一个类似于酒店总统套房的地方,从监控里看得出这是这次来月光岛参加拍卖会的某个人的住处。比较奇怪的是在客厅里,一组宽敞沙发前方直对着电视墙。而电视墙上却没挂电视,那面墙用跟墙纸同样花色的厚重布帘遮起来,那帘子的质地简直可以以假乱真成实体墙壁,但是当时杨冽在监控室里看得清楚,那帘子后面分明是整面墙那么高,大概两人宽的透明玻璃!

玻璃后面是一个独立出来的小空间,后面是门,左右两边封闭,前面就是那面玻璃,那面玻璃的宽度就是这个小房间的宽度,而这个房间在杨冽看见的时候,还是空空荡荡的什么摆设都没有。

“一个小时前住在这个房间的客人摇了铃告诉我们的工作人员说想要看点儿余兴节目打发时间。”那个时候孤月笑着看杨冽,抬手在他坚硬的发丝上揉了揉,用想跟小猫小狗说话一样的宠溺语气告诫他,“这人每年的拍卖会都会天价买走几名奴隶,可是月光岛的大金主,冽,你可别给我搞砸了。”

而现在,他就在那间布帘后面的玻璃室里。狭小到只够转身的空间里被摆上来了一只特质的、被调高高度的躺椅。身后的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他与外界完全隔绝,身边一个可以让他稍微安心的人都没有,就只有自己,在逼仄的空间里僵硬地坐在躺椅上,攥紧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该挂电视的地方开了高清高透的玻璃墙,没有能播放节目消遣娱乐的媒介,但必须要达到娱乐消遣的目的。

杨冽就是这个房间目前主人的消遣。

按照孤月布置的任务,他必须在这个只有一张躺椅、其余什么也做不了的狭小房间里,隔着玻璃窗玩弄自己,为一个陌生的男人表演余兴节目……

他承担了原本电视机应该承担的任务,或者说,他现在就是那个电视机。

这个场景完全模仿人在看电视时的状态,清晰但坚固的玻璃窗内,奴隶自顾自的演完既定的剧本,玻璃窗外面的看客会因此而受到什么样的感染和影响都不会影响电视节目的播放,所以外面能够通过音效设备清晰地听到里面人发出的声音,而外面人的声音却丝毫也没办法传递过来……

原本晦暗不清的小空间里,角落里的照明灯倏然亮起来,惨白惨白的强烈光线照的这个空间里每一处地方都无所遁形地清晰呈现,杨冽在那个瞬间屏住呼吸咬紧牙关,接着玻璃窗前面的布帘自动向两边拉开,在刚刚打开的缝隙里,杨冽看见住在这个房间里的男人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了沙发上正对着玻璃窗的位置。

灯光亮了,帘子拉开了,这就意味着,余兴节目即将开始。

一个大活人,被当成一档电视里面播放着的节目来观看,他的动作只相当于胶片里的画面,本身并没有喜怒哀乐的差别……他的感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求被播放的娱乐节目必须达到娱乐观众的目的。

如此悲哀。

不过是一米多一点儿的宽度,帘子被拉开,落地的玻璃窗完全呈现出来,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跟杨冽之前看见的那些来参加拍卖的客人不同,他如同刚从商场谈判桌上下来一样穿着笔挺的西装,脸上的表情竟然有些意兴阑珊。

男人显然也在打量杨冽。他看着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局促而僵硬地坐在椅面的边缘,打招呼似的对他点头笑了笑,从神情上来看,似乎对这个表演者还是比较满意的。

杨冽所在的隔间里有非常好的传音设备,孤月也不需要杨冽对他表达什么,因为只是在杨冽来到这里之前给他耳朵里塞了一个微型的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