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关头,可别闹出意外才好,林笙笙心头直跳,就悄悄往瀚渺斋去。

在她前头进去的人居然是赵氏,郑殇紧跟在后,像压罪犯一样盯着赵氏。

瀚渺斋里站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文士,他一眼发现了林笙笙,当即熟稔地行礼:“林小姐既然来了,为何不近前说话?”

林笙笙有些诧异,怎么这文士像是认得自己似的。

文士说完,郑殇也转头做了个请林笙笙进去的手势。

林笙笙越发觉得奇怪,身不由己地走了进去。

不料紧接着闯入她视线的,是似笑非笑的楚亦,这一下,林笙笙什么都顾不得想,急忙低下头屈膝:“楚大人。”

真是没想到,楚亦居然大摇大摆地住进了瀚渺斋。

赵氏尖锐的声音响起:“你来凑什么热闹。”

楚亦一声冷哼打断赵氏:“婶母如此的盛气凌人,莫不是想好了怎么开脱?快说来听听,也好了了这事。”

赵氏道:“不过是个糊涂的贱婢,你想怎样就怎样,何必又牵扯上我。”

林笙笙这才看到,地上有打翻的酒水,碎瓷片上跪着个浑身发抖的丫鬟。

是赵氏身边的春水!

春水看一眼赵氏,俯下身朝楚亦磕头:“大人,是奴婢自作主张,不干夫人的事,大人要打要杀,都是奴婢自找……”

春水生的美貌,这般流泪哭诉更显得楚楚动人,只可惜,她求的人是冷血无情的楚亦。

林笙笙忽然就反应过来。

昏暗的天色,美貌的丫鬟,地上打翻的酒水,这一切已经说明了事实。

春水此来,意在楚亦。

林笙笙印象中的春水胆小怯懦,怎么看都没胆子做出格的事,而赵氏的品行,这两日她已经是看透了。

“这酒里的药竟是给牲口用的,”中年文士用力嗅了嗅,面露鄙夷:“侯夫人身份贵重,竟也会用腌臜手段恶心人,真是有失当家主母的风度。”

“周先生此言差矣,我婶母不是说了么,这事和她无关。”楚亦说着话音一转:“不过,毕竟是婶母的人,您可得睁大眼好好看清楚她的下场。”

话音落下,就见郑殇拿出了一把硕大的剪刀,这样大的剪刀,绝不可能是做针线活用的,尤其是仔细一看,剪刀上似乎有干涸的血迹。

春水抖若筛糠,赵氏面色煞白。

虽然是事不关己,林笙笙却不自禁地咬住了嘴唇。

春水名义上是丫鬟,实际却被赵氏娇养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嫩滑无比,这一刻,她的纤纤玉指被郑殇捏住,画面顿时就变得诡谲起来。

“大人饶命,奴婢不该觊觎大人,不该拿掺了迷药的酒来勾引您,求求您,求求您……夫人,夫人救我……”春水被吓得语无伦次。

但郑殇置若罔闻,嘎巴一声,痛快地剪下了春水的一根食指。

春水爆发出惨烈的喊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赵氏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也不知是气是吓。

“住手!”声音传播出去,充满意外的目光望过来,林笙笙才恍然意识到,是自己在说话。

既然如此,林笙笙干脆说道:“楚大人,你是为查案而来,圣上委你重任,想必是因为你有能力有本事,可你这般胡作非为罔顾人命,岂不是辜负了圣恩?春水是有错,但她不过是个不能自主的奴婢,大人心知肚明,到底该惩处的人是谁,你何必为难她。”

一番话说完,林笙笙心里的怒气却未消散。

“牙尖嘴利。”赵氏阴恻恻一笑:“阿亦,你说吧,笙笙这样顶撞你,你如何处理她?若是轻拿轻放,怕是要削减了官威。”

事已至此,林笙笙已然是彻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