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然会狠狠地闹,会狠狠地骂他打他,会嚷着要和离,但面对方溯的苦苦哀求,她极有可能,会原谅他。

情意这种事,怎么可能收放自如?

见林沈笙沉默,方溯继续说着:“笙笙,我并没有犯下不可弥补的大错,我和其他男人一样,只是犯了个寻常普通的错误,就是失忆,我也确信自己是被沈秋蝉引诱的,我没能把持住自己,但我想,这一定不是我的本意,你这么好,我怎么舍得丢下你?笙笙,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寻常,普通的,错误?

林笙笙忽然迟钝起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没有原谅方溯,竟是她的小气?

方溯以为自己说动了林笙笙,双手攥住了林笙笙的肩膀:“或许这就是天意,我失忆归来,是老天给了我们重新开始的机会……”

林笙笙慢吞吞地打断他:“你是说,你并没有对不起我?若只是引诱,一次是身不由己,那几年呢?两个孩子的出生,都不是出自你的意愿?”

她推开方溯,眼神渐渐绝然:“和离书你签不得,那就换成别人,老太君,侯夫人,侯爷,只要是你的长辈,谁都可以。”

方溯诧异:“我说了这么多,你怎的还想不通?”

“是,我想不通,你把背叛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绝不是曾经的方溯能做出来的事,既然你不再是他,我又何必为了你想通什么。”

林笙笙说完叫阿团:“送世子出去。”

被阿圆和阿团齐齐瞪着,方溯到底是忍下心里的不情愿,离开了歆水阁。

至于赵氏那里,阿圆听来的消息是,襄福院大门紧闭,赵氏若是出门,身边就带着身强力壮的婆子,前呼后拥的很是喜人。

阿圆绘声绘色地说完,嘲笑道:“堂堂侯夫人,被咱们姑娘吓掉了魂儿呢。”

林笙笙无声一笑,吩咐婆子出去采买:“咱们院里有小厨房,往后咱们自己开火,不再和大厨房打交道。”

歆水阁是方溯婚后的住处,当初修建时赵氏是用了心思的,处处都考虑得很周全,如今倒是方便了林笙笙。

阿圆拍手:“这样才好,咱们过咱们自己的日子,不和他们来往。”

只有阿圆这样没心没肺的性子才说得出这种话,林笙笙再不愿意承认,她此时也是禹阳侯府的世子夫人,是方溯名义上的妻子,她怎么可能不和侯府的人来往。

但似她这般住在侯府,和侯府有关系,却格格不入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楚亦。

楚亦是方家的子孙,却不姓方,他看着温和,对谁都是彬彬有礼,实际上,他和侯府里任何一个人都不亲近。

以楚亦的身份,大可不必住在侯府,但他住进来了,还大摇大摆地选择了瀚渺斋。

林笙笙忍不住胡乱猜测,楚亦是别有用心。

倏地,林笙笙心念一动。

楚亦是方溯的堂兄,假若楚亦代替方溯签下和离书,也是可以的!

随即,林笙笙自己打消了这个想法,楚亦最是无情,他怎么可能会帮这种忙。

这日,林笙笙在花园闲坐,冷不防一只风筝落到脚下,等那风筝的主人寻找过来,林笙笙就看到了沈秋蝉母子。

“春日里才好放风筝,哪有人这时节玩这个的?”沈秋蝉低声和方吾说着话,待抬起头看见林笙笙,面上就不自在起来。

林笙笙一派坦然。

做了亏心事的人并不是她,她自然无畏无惧。

方吾一愣,反应过来后跳到沈秋蝉前头,伸开细细的胳臂做出保护的姿态,叫道:“坏人,莫要伤害我娘。”

沈秋蝉一把捂住方吾的嘴,让丫鬟把方吾带了下去。

见沈秋蝉有话要说的样子,林笙笙不免感到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