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哈伊尔已经可以算做新帝。

那么在君士坦丁堡,哪个人还能被称作殿下??

正?在曼尼亚克斯心绪混乱的时刻,佐伊轻轻向前一步。

鞋子踩在地面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她扶着?头?上的冠冕,轻轻叹了口气,顿了顿慢慢道:“陛下?去?世了。”

在整个晚上的神秘纷争之后,年轻病重的君王,米哈伊尔四世终于走到了生命尽头?。

“别怕,没人知道你在这里。”

顾季可怜的看了保罗一眼:“先歇下?吧。”

保罗麻木点点头?。

正?待再说什么,顾季突然?听到卧室传来响动。

靴子踏在地板上的沉重声音。

雷茨!

顾季对这声音太?耳熟了。他迅速安顿好?保罗,急匆匆的回?到卧室,正?看到雷茨立在门前。

他还没动,鱼鱼就猛的扑上来抱住了他。

盔甲的寒冷,以及血腥气扑面而来。

“雷茨?”顾季惊叫。

接着?,他好?像听到了雷茨低低抽噎的声音。

“受伤了?”

顾季看着?雷茨身上的血迹,心脏都几乎停跳。他足足愣了三秒钟,才手忙脚乱的解开甲胄,将他家鱼鱼从?盔甲里捞出来。

脱下?铠甲的雷茨要瞬间失去?了威风,双腿变成蓝绿色的漂亮鱼尾,软软的倒在顾季怀里。

顾季真的没事。

他终于回?来见到顾季了。

顾季将雷茨扶到床上,鱼鱼抱着?尾巴环住顾季,死活不撒手了。

上上下?下?足足检查了三遍,顾季才确定雷茨身上出了细小的擦伤之外,再没有其他伤口。

他长长叹口气,轻轻喊来瓜达尔,让他把雷茨沾血的甲胄处理好?。

瓜达尔看着?地上的一片血腥,也是心神大骇,匆匆忙忙叫了两个人,将沾血的一切拖下?去?了。

足足一刻钟,卧室中才归于寂静。

确定门窗掩好?,顾季轻手轻脚的爬上床。

鱼鱼赶紧将他抱在怀里。

“我以为你丢了。”雷茨委屈道。

“没有。”顾季轻声细语的解释,略过不太?美妙的过程:“海伦娜和我一起?回?来的。有没有受伤?”

虽然?雷茨看起?来完好?无损,但顾季看着?他眼圈红红的样子,深刻怀疑自己的小鱼受了什么内伤,或者不可逆转的心灵伤害。

雷茨把头?埋在顾季怀里,轻轻“嗯”了一声。

这是他经历的最惊心动魄的夜晚。当?他看到修道院中杂乱的藏身之处,顾季凭空消失时,雷茨头?一次感受到如此的手足无措。即使在朱罗的火场中,他还可以冲进?去?将顾季救出来。但今晚,他却完全不知道顾季在哪。

如果顾季真的遭遇不测,也许人死了他都找不到。

无妄之灾。

“我一直在找你。我问他们有没有看见你,他们也不说话?。”

“还有很多人来打我····他们不让我找你。那群士兵打的特别疼,差点把我杀了。”雷茨委屈的要命,翠绿的眸子中水汪汪的,全然?是一副被人欺负的小媳妇样子。

与在皇宫中刀刀见血大杀四方的,完全不是一条鱼。

他给顾季看自己的伤口:手臂上一道两厘米的口子,像是被板甲的边缘磨破的。

黑暗中,顾季也看不真切,越发心疼的搂住雷茨。

轻轻在鱼鱼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你去?哪里找的我?”

“皇宫。”

不知道为什么,顾季心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