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从宫宴回去?,他心中就五味杂陈。

作为大相国寺的高僧,保护汴京城和?城内的居民是他应尽的义务。当他第一次叩响顾季的大门时,也是真情实感的担心顾季被伤害。

结果被骗了。自己?以为的妖怪,是人?家?供奉的“神明”。虽然是不是神就不好说了。

虽然在宫宴上附和?顾季,但德惠身为一名和?尚,还是不相信世界上有海里的神物。

他心中气?愤万分。

但转念一想,如果不是蒲满多事怪罪顾季,他也根本?不会查顾季,闹出这些事来。等到顾季离开?,这件事也就算结束了。

“之前是我失礼,让大师奔忙。”顾季先声夺人?,陈恳道歉:“一定多给寺里添些香油钱。”

说着,他麻溜的让布吉拿两箱钱送过去?了。

“这……”

顾季如此明理,倒让德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顾季很快就将他带到屋里,让他见到“神物”的真容。

竟然是个漂亮的异族少年?,还在躺着打瞌睡……和?宫宴那天的鱼长得一模一样。德惠在那一刻悟到,为什么自己?从未见过顾季腿脚不好的傻弟弟。

原来藏在这。

顾季悄悄遁出门去?,留给两人?交流的空间。

房门中的声响昭示了交流的激烈。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嗯?”睡眼惺忪的雷茨带着鼻音:“就是你一直追杀我是吧?”

“是。”

“就是你把我家?门堵上了是吧?”

“你这怎么还会变形?这是什么东西?”德惠疑惑的声音传来:“怎么还有触足?”

“就是你害得我在汴河游了一夜是吧?”

“贫僧担心顾施主遇害,自然要搜查宅子。”

雷茨尾巴好像抽到了什么,重重一声响,话音中写满委屈:“我就是想溜进?皇宫偷几个果子吃,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做错了什么?”

“你本?是妖物,自然有伤人?的可能。更?何况,进?宫偷果子也是错处”

两人?越说越不投机,似乎在房间里一阵乱撞,打斗起来。

“你不要碰我的纺车!”雷茨声音中的怒气?越聚越浓:“也别弄脏我的鲛纱。我可是足足织了好几天,要是弄脏了”

屋里的声音杂乱无?比。

顾季刚刚想把门打开?,就听到德惠恍然大悟:“你是不是鲛人??我读过鲛人?的记载,他们久居南海善于纺纱,但只不过你是番人?的长相,所以我忽略了……”

“但鲛人?怎么可能……”他又若有所思。

为了不赔西子的房子,顾季连忙把门推开?,将僵持中的两人?拉住:“别打了。”

虽然场面比较乱,但两人?实际都毫发无?伤。

德惠知道鱼鱼不是恶妖,本?就没有打斗的心思,只是想来解惑而已。雷茨心中也清楚,德惠只不过顾及汴京百姓。

更?重要的,鱼鱼猜他打不过德惠。

德惠可是大相国寺的高僧,深藏不露,绝非之前那几个阴阳师比得上的。要是真打起来,鱼鱼肯定要吃亏。

只是德惠神情中写满怀疑。

顾季趁着雷茨正?在拯救他的织布机,赶紧请德惠出去?坐下。外面的布吉已经看呆了,愣愣的给德惠泡一杯茶。

“大师见谅。”顾季叹口气?。

德惠疑惑万分:“小郎君,他究竟是什么?贫僧与你实话相告,我不信有神物,他更?像是南海的鲛人?。”

“我也不知道。”顾季诚恳道:“不过大抵是神物,要不然怎么有这样的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