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瞪起稚嫩的眼睛:“你血口喷人!”

“我?怎么血口喷人?”那姑娘眉毛一挑:“这可是昨个儿在脂粉店里,你长兄亲口说的。”

她将自己的衣摆从顾念身边抽开:“别碰我?,脏东西。”

那边,顾季只淡淡看了?蒲满一眼,就将目光移开。

蒲满却愣住了?。

他虽然想抢顾季的功劳,但并?不意味他喜欢主动惹麻烦。派刺客暗杀顾季时他就有些犹豫,之后失败时更是追悔莫及。

他不敢相?信顾季能把这事咽下去,私下里又?找了?德惠几次,但德惠不知发什么疯,明明妖怪就在那里却不去抓。

直到今天在宫宴上看到顾季。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不是要向圣上献什么宝物?是不是要向圣上揭发他做过的事情?,他掌握了?多少证据?

要不然他先发制人,将顾季圈养妖怪的事情?说出去……

“你才是脏东西!”顾念伶牙俐齿的反驳回去:“你从哪里听?说的这些事?你与我?兄长很?熟吗?怎么我?这个做妹妹的都不知道,你却能知道?”

“空口白牙污蔑人,恶心东西。”顾念轻轻“呸”一声。

“我?可是五品官家的女儿,你这个平头百姓”那姑娘头一次受这等奇耻大辱,差点失态。

“平娘!”她母亲一声低喝,那姑娘悻悻闭嘴。

在大庭广众之下议论别人的私事,本就少了?大家闺秀的风度。更何况要是吵起来?,像什么样子?

“莫要与乡野村妇理论。”她嫌弃的看一眼顾念,低声道。

顾念呆坐在原地。

她虽然出身普通,但也是在父母哥哥的爱护下成长起来?的,从没遭受过这么大的恶意。她敢和同龄的小姑娘吵,却不敢与官家夫人回嘴。

看着那妇人华贵衣裳下蔑视的眼神,她眼角有些湿意。

顾季看着妹妹好像与人起了?争执,正想上去过问,却听?到一声尖锐的长喝声:“圣上到”

殿外霎时肃静。

所有官员不论品秩高?低,都一律按顺序坐下,莺莺燕燕的女眷们也全部敛目低眉,默不作声中又?带着好奇和期盼。

万众瞩目中,一行人从宫中缓步而来?。最正中玉树临风的年轻男人,正是当今圣上赵祯。

宣顾季上殿

隔着?太远, 顾季看不清晰,只能看到明黄色衣袍的青年男子坐在龙椅上,面相威严而平静。

顾季头一次看见皇帝, 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众人落座,歌舞将起?。

赵祯遥遥向?众臣举杯, 臣子举杯回敬。褪去历史的尘埃,大殿中金碧堂皇雕梁画栋。殿内的布置与众人的华服、舞姬婀娜的腰肢交相辉映,渐暗的天色映照着雪地上亮起?的烛光, 歌舞宴席晃晃若白昼。

宫宴的节奏便在这一次次推杯换盏中进行每举杯便象征着?新的歌舞的开始, 九盏之后?舞罢歌歇, 宫宴进入尾声。

每举杯一次, 席间的气氛就愈发松懈。正襟危坐的群臣有些微醺,推推嚷嚷者不计其数, 更有甚者大声吵闹。

第?五盏。

许多?着?锦绣官袍的已经歪歪扭扭醉下去,愈发显得席间的顾季清俊挺拔,不卑不亢。蒲满端着?酒杯,从不远处绕过来, 走到他身边。

“顾小郎君,这可是欺君。”蒲满重重拍了下他的肩:“怎么?圣上敬酒, 还不喝完呢?”

他叫得有些大声,甚至想要?喊出来,但经过醉酒的喉咙却成了小声哼哼。

顾季微微一笑,将杯中余酒一饮而尽:“蒲大人看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