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道啊!”某个宗派的道人一眼就看到前掌门,脸上露出几分惊恐的神色。就算是遗体,她们也不敢亵渎,那原本该斩向兽潮的剑气,怎么都无法催发。

“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就喜欢与尸鬼为伍吗?”姬眠鱼饶有兴致地问,在被绛尘冷冷地瞪上一眼后,她立马闭上嘴巴噤声不语。

绛尘抿唇道:“我去解决那傀儡,如弦道友,你在城中防着傀儡丝。”至于姬眠鱼,绛尘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没给她安排任务。姬眠鱼心中有数,以绛尘仙盟院正的身份不适合和各宗派老前辈的遗骸动手,她这个上任不久且玩世不恭的院使,恰是解决惊尸最好的人选。她的修为已经恢复,是时候在众人的跟前大展身手。

在绛尘提剑掠出时,姬眠鱼也朝着城下飘荡。此处正有一个修道人持剑应付兽潮,可是很不幸,那踏着野兽咆哮着跃来的尸骸恰是她家长辈。惊尸被杀戮和血气激得大吼,杀机凛冽。修道人步步后退,几乎缩到墙角。姬眠鱼一翻身,手中折扇往前方横扫,劲风肆虐,兽潮与尸群纷纷化作残骸,肢体在半空中飞扬。

那道人打了个哆嗦,看着在地上滚落的头颅,战战兢兢道:“这、这些都、都是前辈啊。”

回答她的是呼啸而过的劲风,姬眠鱼低头看着眼被强行分解的碎尸,确实,都是各宗派的前辈但又不是她家的,就算是她家的,她也能迅速地处理,才不管血腥不血腥。森寒的光芒映照着道人骤然紧缩的瞳孔。姬眠鱼捏着折扇,在兽潮、尸潮中如入无人之境,将那足以与绛尘抗衡的道行发挥得淋漓尽致。不到一刻钟,她周身腾出一个圈,不管是疯狂的野兽还是惊尸,都不敢再靠近。

姬眠鱼眯着眼睛,她活动着指关节,朝着与傀儡打斗的绛尘觑了眼,又慢吞吞地收回视线。她在兽潮中捕捉到一位妖王,浑身澎湃汹涌的气机与那妖王的威势相对撞,顷刻间便将对方的灵力逼退。妖王见情况不妙,作势要跑。姬眠鱼眼中掠过一抹凶煞的寒光,身形一动,一拳便将飞蹿的妖王从半空打下来。她注视着惊恐万分的妖王,用只有她们听得见的声音问:“镇妖塔中出来的?怎么不去深山隐匿踪迹?为什么非要往仙城中跑?真是个蠢蛋。”

那妖王惨淡一笑,虽然畏惧姬眠鱼,可还是出声道:“逃到山林?谁能保仙盟道人不入山林?天地非人私有,我辈也是天地生灵,为什么不能入世间?”

姬眠鱼不否认妖王的话,妖族的确遭遇很多不公和委屈。但谁让她们势单力薄、技不如人呢?

“这不是催动兽潮屠戮凡民,给我惹来无穷祸事的理由。”姬眠鱼敛起笑容,她揪着妖王的脖颈,手掌下一用劲,一股强悍的灵力内冲,将她的骨节碾为齑粉。她将逃逸的元灵拘来,随手便将妖王尸体丢到地上,吓得那群兽朝着四面奔蹿。

城墙上。

命如弦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她抱着索君怜,咳嗽声压得很低。她极为担心城外状况,一直没有动身前往康乐坊,只遣了一部分修士过去。

“那傀儡不是院正对手。”一道低哑的嗓音传入耳中,命如弦一扭头,就看到面颊苍白的燕渡川在道童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命如弦皱眉。

燕渡川道:“我不放心,过来看看。”她看了跟诡姬相关的卷宗,从她叛出宗门开始,行事就极为残忍阴戾,早已经踏入邪道中。“你去康乐坊慈民宅那边看看,这里我来照应。”

“你照应?你怎么照应?”命如弦连声询问,虽得了医修的救治,可也只是压制住要爆发的伤而已。此刻的她仍旧是金丹破裂的残损之身。

燕渡川沉声道:“我去慈民宅倒也可以,只是我未必能压制爆发的傀儡丝。”她指着前方,又说,“有院正在,那傀儡走不过来。”

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