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腾里没有车载香薰,林思弦总觉得自己闻见了陈寄的味道。他从来没能概括出这是一种什么味道,像是洗涤剂、沐浴露混合某种草木味道,以前的他一度以为那是陈寄家里的中药气味,现在看来却不然。

林思弦把自己这面的车窗降了一半下来,想让窗外的泥土气息覆盖掉它们,被陈寄驳回:“关上。”

“透个气。”林思弦说。

陈寄左手在中控台上点了两下,意思是开着内循环:“雨天,前面有两个工地,你要开窗透气。”

林思弦自知这讲不通,不得已又将车窗关上。

开回酒店只有几公里的路,但一路太堵,十分钟前行了不到五百米。

车上没放任何音乐和电台,不知刚才李主任跟陈寄都聊些什么,此刻车厢内一片静寂,只有透过窗的雨流声在荡漾。

林思弦不觉得现在是听雨的好时机,没话找话:“您今天怎么去了片场?”

“宁沛有事找我商量。”

“您跟导演关系真好,之前就认识吗?”

陈寄没接话。林思弦用余光瞥了一眼没睡着,只是沉默地注视前方。

林思弦尝试加入这段沉默里。三秒后,他又受不了了:“没想到下雨天这儿会这么堵,早知道刚才绕一段。”

这次陈寄回了:“南口墙塌了,你绕不过去。”

林思弦“哦”了一声:“这地儿确实基建太差。”下一句又无缝衔接:“您吃饭了吗?”

“林思弦,”陈寄终于打断他,“不要硬找话题。”

“是吗?我以为这叫闲聊呢。”

“闲聊的话,你可以讲讲你自己的事情,”陈寄说,“比如我记得你当年艺考第二,为什么这几年连颁奖礼的现场都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