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短促的:“别动。”
林思弦顿住,随着陈寄的目光看向地上是自己打碎的水银温度计。
他听见陈寄嘲笑自己:“我第一次见这么没有生活能力的人。”
林思弦很想反驳他,自己从小学开始一个人去医院做检查,所有生活技能都是一个人摸索着学的,绝不是他描述的那种人。
可惜林思弦现在没有为自己辩驳的力气,只能看着陈寄把水银颗粒扫走,装进一个垃圾袋里,然后继续奚落道:“生病了找个没人的地方躺,确实是不怕死。”
“怎么,我死了你就解放了?”林思弦全身的力气用来憋这个笑,“抱歉喔,我这人命比较硬。”
“也没你嘴硬,”陈寄今晚话还挺多,“要躺回家躺。”
“起不来,你背我,”林思弦理所当然道,“我手机没电了,联系不上司机,你打个车把我送回去。”
之前林思弦也让陈寄背过他一次,因为一场大雨,学校管道堵塞,有很大一片积水,林思弦不想弄脏自己的鞋。但或许是生病怕冷的原因,林思弦总觉得今天陈寄的脊背尤其暖和,他双臂不自觉地用力,听到陈寄说:“你摔不下去,放松,我呼吸不了。”
今天天气不错,天上挂着一轮清晰的月亮。
林思弦看着两人的影子,心里一边想,还是得救了,一边想,陈寄肯定烦死自己了。
学校的位置人流量很大,很容易便打到一辆出租车。
陈寄把他塞进去,又坐到旁边,冷漠道:“回家还是医院?”
林思弦依旧不想去医院,给司机说了地点:“亭水榭。”
看到仪表盘林思弦才知道已经快十二点。他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夜色从眼前掠过。
陈寄竟然还记得把那支架拿回去。林思弦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九点。”
“怎么样?好玩吗?”林思弦话说得有气无力,“我听说那里新修了一个主题公园,有很多鸽子。”
陈寄不说话,林思弦不满:“怎么不回答?”
“只去了考场,”陈寄回答他,“病成这样就省点力气。”